可是我，往乐观上去想，那万一我母亲的病情得到控制了呢？她可以靠镇定剂啊，镇痛片来缓解病发时候的痛苦啊。”

“可你要知道，这些药吃多了，对人体是有很大副作用的。”

疼痛虽然减轻了，但是病还在。就像身体里藏着一个鬼，谁也不知道这个鬼什么时候会把人吃了。

穆柠溪非常能理解白擎灏的心情，可是，站在医生的角度，她还是希望人能够健康的活着。

虽然，她自己都没有面对手术失败的勇气。

“所以姐，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做手术？”

白擎灏一个一米九的汉子，子弹打过来都会往前冲的勇士，此刻却没有办法做决定。

太难了……如果这个血块长在他自己的头上，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做决定。

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的妈妈，如果手术失败，他很可能就失去她了。

“等阿姨醒来，你问问她的意见吧。”作为一个外人，穆柠溪也不能给更多的建议了。

白擎灏望着病房的方向，叹口气说：“我妈说，她想做手术。”

当然，没有人愿意饱受病痛的折磨活的失去尊严。

只是身为儿子的白擎灏，不敢去赌……

“一会儿，请两个护工照顾你妈，你才刚回来，肯定没有休息好。”作为姐夫，墨启敖能做的就是帮他找几个帮手。

“我没事儿。”白擎灏揉着太阳穴，感觉好疲惫。

这种心理上的疲惫，胜过打一场艰难的演习。

穆柠溪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擎灏，其实很多事情都尽人事听天命的。就算是我们当医生的，也不可能十拿九稳说手术一定是胜利或者失败。

或许，在病房里养一辈子，在白府养一辈子也可以，但我相信，你妈妈，更想自由的选择她的人生。”

如果封煜娆是个健康的人，那她就可以离开那些看护，活得尊严而体面。

“好，我懂了姐！”白擎灏用力握了握穆柠溪的手，起身去了脑神经外科专家的办公室。

墨启敖看着泪眼盈盈的小女人，好奇的问：“你就不怕，手术一旦失败，白擎灏会责怪你？”

“会吗？”穆柠溪会心一笑，“我弟弟可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那我也不会和他相处。”

“你这个傻丫头。”墨启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像他家溪儿这种敢于劝人家迎接挑战的女人真的太少了。

商界里大多数老油条，大多数人会喜欢和稀泥，或者给出保守的意见，而不是真的为对方考虑。

“爸！爸……”声嘶力竭的哭声从走廊尽头传来，穆柠溪朝声源处看去，就看见一个女人蹲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她一边哭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悔恨难当的样子引得不少人围观。

白擎灏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就看到了那个坐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人。

“大姐，你这是怎么了？”他想，如果对方是没钱做手术的话，他可以帮忙。

那个女人也没看是谁问她，低头抹着眼泪哭道：“我爸爸手术失败了，如果当初我选择保守治疗，他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