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无论是和榴香她们,还是和这里任何一个姑娘相比,我都貌若无盐,没一个能拿的出手的……”
而且她的骨架还比一般人族姑娘要大,所以即使是穿了衣裙,别人看到都以为她是男扮女装~
谢泓难得隔着她带的书童帽揉了她的头发,“你是寒蛩,自然不能拿这里的标准去评判自己。”
“那是!在我寒蛩族我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她一脸认真的强调,倔强的额小表情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虽然脸蛋不出彩,但是那一双眼睛生的极好,精灵古怪的提溜乱转,特别是肚子里打坏主意的时候,来的更加出彩。
长安城的“地下”世界是最热闹销魂的,你方唱罢我登场,舞台中央接二连三登场的都是色艺双绝的诸位佳人,每一家都拿出了看家的本领,绕梁楼的歌,清风阁的舞,沉鱼苑的美人……流连忘返,美不胜收。
在柔儿姑娘献上第四壶好酒的时候,她及时的打断提醒道:“少爷,您忘记了老爷的嘱咐了……”
钟坤说道:“刚跟你家主子夸了你机灵懂事,怎么这个时候出来煞风景,我看四郎海量,肯定是千杯不醉……赏你两个银钱买就吃去,莫要扫兴!”
梁吟假装为难道:“钟爷,实在是我家老爷……”
谢泓从美人怀里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让钟兄见笑了,我这小厮不懂事,也是因着我父亲管教甚严,坏了钟兄的雅兴,在下在这里赔不是了!”
“四郎说这话就是把为兄当成外人了不是,怎的也要见证着长安城一年一度的花魁出来,那时再走也不迟!”
盛情难却之下,谢泓他们还是选择了留下。
明月一支回雪凝月舞姿曼妙,余音一首琵琶曲铮铮有力,而落雁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切花容月貌都黯然失色,自惭形秽。
她是今年沉鱼苑异军突起的黑马,凭着绝色之容在长安城亮相不过三天,全城皆知沉鱼苑来了位名副其实的绝代佳人,一个眼神洒落的风情万种,真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四郎你觉得这花中之冠名落哪位佳人之手?”
“钟兄心里早有答案,又何必打哑谜呢!”
她觉得明月姑娘的舞很好看,余音姑娘的歌声宛若天籁,可是但要论皮相,落雁姑娘拔得头筹。人族和他们寒蛩在这点上都是契合的,都喜欢漂亮的东西。
钟坤似是惋惜:“只可惜这落雁姑娘……只怕我等没法一亲芳泽了~”实在是遗憾呢!
有那些实在是很耿直的子弟调笑道:“钟兄,要我说这美人儿熄了烛火都要一样,这美人呀在骨不在皮……”
“哈哈哈,楚兄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这下梁吟更加糊涂了,美人在骨不在皮这话和谢泓说的一样,但是从那人的嘴里她怎么琢磨都不觉得这是一句夸人的好话,还有这“妖精打架”都要熄了烛火,那怎么“打”呀,这人族的玩法到底是花样百出。
谢泓的手还那柔儿姑娘的纤腰上,摸起来肯定柔柔软软的,盈盈不及一握,触感好极了……不只怎么她越看就越觉得谢泓的那只手说不出的别扭。
“我出五万两包了绕梁姑娘!”
“我出十万两!”
台下的王孙公子,油头满面的豪绅富商看起来就像是饿了多时的猛兽一般,台上的佳人倒像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触手可及的肥肉……一夜值万金,这真是这些青楼妈妈搞出这么个花魁大赛的本意吧。
梁吟觉得恶心极了,尤其是台下那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年纪估计都已经儿孙满堂,家中还有糟糠之妻和侍妾通房无数,竟然还出来猎艳,似乎烟花柳巷的女子都有这般神奇的魅力。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人突然来了一声:“我出十万两黄金换落雁姑娘一夜!”
谁这么不要命,敢动司掌印的女人!
众人顿时安静,梁吟随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衣衫落魄的魁梧少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了这达官贵人才能进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