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三个伺候的产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其中一个最有主见的出来和太医商量。
“贵妃娘娘眼下如何了?”
“贵妃娘娘这胎位不正,只出来孩子的一只脚,而且出血不止!如今要有个拿主意的,到底保大保小呀?”
元境的李嬷嬷听到这话出来呵斥道:“什么保大保小!我家公主身份无比尊贵!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太医院首许太医站在站在一旁不言,他虽医术高超但就终究是为人臣子,“李嬷嬷还是快去请陛下和敬敏夫人吧!”
梁吟悄悄地跳上元境身边的小几上,躲在茶盘后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元境,这是她第一次认识北朝人,这个只远远看过几眼的元贵妃,原来是个眉眼明艳的女子,其实也不够刚刚二九年华罢了。
如今正气息微弱的昏死在床榻上,发髻未梳,长发披散静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原本明艳的眉眼此时却毫无生机,显示出一种凄美的惨白,小巧的朱唇只是淡淡的粉色,真是个美人儿。
升平阁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她一直在出血,止都止不住,产婆和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元境从北朝带来的陪嫁丫鬟和嬷嬷都在擦眼泪。
这样的美人原本应该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却离乡背井被锁在在阕宫中郁郁寡欢,不过梁吟倒觉得她比一般人族的女子有胆色多了,竟然敢给雍帝谢渊戴绿帽~
元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谢渊的……那这孩子的生父是谁?
听说元境早产是因为今早下台阶的时候摔了一跤……梁吟越砸吧这里的蹊跷就越觉得不对,苏从珊借着被人动了手脚的安胎药解决掉肚子里的麻烦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事情,那元境摔跤早产这件事偏偏发生在苏皇后小产之后,这未免也太巧了……
巧到就好像是在一起安排的一样。
淋了滑油的台阶,下了马齿苋的安胎药……躲在暗处的人似乎很清楚阕宫中的一切人和事,元境虽是早产满打满算也算是足月,这要不是提前知道她胎位不正的话,元境很可能就顺利生产了。
谢泓,司贤良和敬敏夫人孙氏都被请到了升平阁。
元境身边的李嬷嬷一个趔趄就冲到了谢泓面前跪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娘娘不远万里嫁到南朝,为得就是南雍和北翟世代交好,请陛下为我家公主做主呀!”
“李嬷嬷快请起,朕已经听了太医的回禀,朕已下旨要许院首拼劲一身医术也要保住贵妃和腹中孩儿的平安。”
“是呀,老姐姐您快起来吧!”孙氏在一边帮着打圆场,急忙将李嬷嬷扶了起来。
北翟的大皇子元坤还宠爱自己这个妹妹的,跟着元境嫁来南雍的个个都是人精,“启禀陛下,娘娘是被人害了呀!老奴亲自去那千秋亭看过,石阶上是被人淋了滑油还打了蜡的,极其掩人耳目,要不是细看是觉得看不出来的,公主就是因此而滑倒,还请陛下和司掌印为我家公主做主!”
这李嬷嬷一会“娘娘”一会“公主”,看起来是伤心过度失了清醒,但这一番话句句在情在理,条理清楚,处处为主子着想,让任何人听了都觉得悲愤。
“朕定会为贵妃做主,嬷嬷先回贵妃身边。”然后又对着司贤良说道:“今日之事实在是纷杂,还是亚父替朕决断吧!”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间,看起来心烦意乱。
司贤良在一旁进言道:“皇后和贵妃同一日出事,臣觉得必要深究,不只是查清来龙去脉,更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再者元贵妃背后还牵扯到北翟,这要是北朝闻起来也是不要交代!”
更何况先帝子嗣本就不多,只苏皇后和元贵妃腹中的遗腹子,如今贞惠皇后已然小产,元贵妃腹中这个……即使是保小弃大,元贵妃腹中的孩子也必须要活着,不然天下人该任何看待谢泓这位新帝。
刚刚登基,就将兄长子嗣斩草除根……
梁吟觉得她跟着谢泓读多了四书五经,竟然也开始为了谢泓着想,开始在乎他是否得民心,看起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是读得多了些。
只是正阳宫的生活太过于安逸,她也受了谢泓的影响天天看书,谁让正阳宫里没有话本子,她就只能陪着他看四书五经的仁义礼智信了呗。
“亚父所言甚为有理。”他对司贤良一直是恭敬有加的,“那彻查之事只能多劳烦亚父和敬敏夫人了,这一整天乱糟糟了,朕都想去上林苑跑马打猎了。”
“陛下是应该出去散散心了~”
元境在内室里生死未卜,许太医在灌了两碗参汤未果之后,只能针刺甲间让元境恢复意识。
敬敏夫人孙氏看着升平阁一盘盘端出的血水,突然想到:“陛下臣妇认识一个宫外的产婆,据说能帮难产的妇人扭正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