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关心我这几个月去了何处,怎么就变成了梁郡守的女儿入了阕宫?”不关心她便罢了,竟然还这样笑出了声,刚才那体贴此时又不见了踪影。
他起身走到美人榻这边,和着她一起坐下:“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不问,你都会忍不住跟我说。”她有任何事,哪怕是她自己在宫外街头巷尾见着了两人打架,都会忍不住跑过来跟他分享,更何况是消失了几个月,恐怕没着几个晚上,他是听不完她故事的。
梁吟忍不住嘟囔着:“果然是被你吃的死死的。”
你来我往,调笑打趣,他们之间似乎又变成了以前那般模样,怡然自得。殿中的几根烛火似乎烧到了尽头,她起身拿了新的去换,谢泓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
变化是有的,她似乎比之之前更加的爽朗疏阔,他知道那是见过了山山水水,一双眸子不再拘泥于阕宫,拘泥于长安,而是她的眸光已经见识过了如画的风景,各地的风情。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吗?我这肤色是不是比之前更白皙了?”
他是知道她一直都介意自己这一身蜜色的皮肤,但凡用了什么净白肤色的,无论是口服的还是外敷的,第二日一定会问一句有没有更白一些。
他都会不厌其烦的应道:“是白了不少。”若是之前他只是不想让她更加计较的话,但是这次他离着近了才发现她确实是比夏日的时候更加的白嫩,尤其是露出来的那一双纤纤小手,更加的修长纤细,甚至还用了长指甲用凤仙花的汁液染成了红色,指如削葱根,这是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一句诗,看起来这些时日她在宫外确实经历了许多。
她在宫外这几个月的故事该从何说起,她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将元坤和北翟的事与他细说,只说自己被拐然后被卖到了妓院当中,然后就是一顿的折腾。梁吟连说带比划,生怕他不知道她当时的情景,在说到北翟漓山之时,她道:“之前你未曾知道我因着修炼的缘故身子一直不适,直到泡了那冷泉才觉得浑身通透了不少,只是不曾想到那泉眼竟然是永宁城里达官贵人烹茶煮饭用的,竟然是让他们喝了好几日的洗澡水。”
想起这件事她就忍不住想笑,她看见他满脸的疲惫也是能猜想出来必又是为了那水患忧心,所以她才想让他笑一笑,最起码不要再绷着自己那根弦片刻的不见安宁。
“你也是调皮捣蛋惯了,只是不曾料到调皮调到了北朝。”
和他说着话,她的语气当中不由得带着些娇意:“我是费了好些功夫才回来,我这一个月白日里都要待着储秀宫里,那些承欢殿的嬷嬷似乎是要好好调教一番这些秀女,晚上得了空就过来,不过我们实现说好了一个月之后的殿选你可不许撂我的牌子。”
说到这谢泓不禁问道:“你这又是为何?难不成觉得小黄门的品阶太低,想换个有身份的?还是想入了朕的后宫?”
她实话实说:“你想得美,只是机会难得若我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你身边,就不用再躲躲藏藏,我虽一直在宫外却也是知道你的情景,若是能帮衬你几分也是好的,更何况有了品阶之后就不用在看人脸色。”不止不会看人脸色,那些人说不定还要对着她施礼,她是能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