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泓背过身去:“朕意已决,匡卿虽然是刚刚调任渔阳,但是却是真心实意设身处地为渔阳的百姓着想,朕恕你今日冲撞之罪,时日无多,匡卿与其在这里劝朕三思,还不若去帮着百姓迁离渔阳城,这里即便是再繁华,也是留不得了。”他也是无比的心痛,
但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匡隐也只有依旨而行:“臣必定鞠躬尽瘁,竭尽全力。”
因着昨天晚上强行冲破云幕,运功又稍微猛了一下,一夜睁着眼睛未睡的情况便是她今早上起床之后,脚步都是虚的,一直在犹豫到底要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后来他知道之后招了臣下过来商量对策,她就一直偷偷躲在一旁,知道匡隐退下之后才现身。
虽然已经是一晚上的调息,但是这胸口依然闷得不像话,是不是都要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的慢慢喘上几口气,才能稍稍的缓解,“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是我这样告诉你的?”她有些好奇,
谢泓道:“这本就不管你的事,朕也不想将你牵扯进来,你为朕做的已经够多了。”他急忙扶着她过来坐下。
她笑了笑,小脸还稍微有些苍白:“不过就是些小事,倒是我感觉给你填了大麻烦~”若是她不多嘴告诉他暴雨之事,也许他可以按着他原本的计划行事,就算是宁江不幸再遭更大的水患,那也不过是天灾,若是渔阳迁城不成,真的引起哗变那便是人祸,任谁都推脱不得。
谢泓知道她虽然能够观星知古识今,但是那是寒蛩族的天责,如今她竟然为了他将天机泄露,也不知现在这样的弱不经风可是泄露天机的反噬,所以他很是为她担心。
尽管他们俩都互相关心着彼此,但是每一个都是嘴硬的,憋在心中的情意若是不说出来又有谁知道,尽管旁观者清,他们的身边人自然都知道却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敢去插手主子的事……
“若非你恐怕朕现在还蒙在鼓里,只是我南雍是如何得罪了上天,竟然如此惩戒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这时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天若绝人必不会留其后路。
对于解释谢泓的疑问,梁吟最是得手因为他们寒蛩本就是代天巡狩,世世代代见证了历朝历代的兴衰,虽然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无数的先人留下的札记她却是过目不忘的。
“时运之事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一切天定不过都是天命。”任何人若是违背天命必要为之付出悲痛百倍的代价,这是她没有说出口的,随即安慰他道:“去年北翟疫症我是亲身经历过的,重延当时几乎是一座死城,虽然天命不可违,但是也总是要尽人事的。”
谢泓从来都是不相信命的,若是天要亡他,他就应该在北苑或者是万安寺自生自灭,他费劲心力从冷宫爬到太后身边,再从阕宫到崇阳,几乎就是九死一生,若真的是天命就不会让他现在在渔阳这样苦苦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