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之南,便是江镜府,那才是真正的江南,烟雨杏花的江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沿街随处可见的酒旗,只要心情一郁闷,她肚子里的酒虫便开始跟她闹意见。
大老远就已经闻见了酒香,就在右手边的客栈里,因为百姓们逃命逃的仓促,除了身边值钱的细软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带,这件悦来客栈的大门就这样四平八稳的敞开着,除了没有人似乎还像往常一样迎来送往做着自己的小生意。
她当然也是不客气的直接进去,随即便在掌柜的往常站的后面四处的打寻,果然找到了几个硕大的酒坛子,掀开一个闻了闻,似乎是竹叶青,品质还算不错看起来比烧刀子要好一些。她有些迫不及待的用竹制的舀酒桶稍微舀了一点上来,酒香浓郁,若是寻常人可能喝上几碗就倒了,但是这好几坛子正好适合抒发心情,她心中乱的很,平时过过瘾也就够了,今日她却想一醉方休。
喝醉了也不妨事,随意找个犄角旮旯睡了便好,任谁也找不到她去了哪里,醉了便一点烦扰都没了。
虽然谢泓说他已经将整件事交给了青绝,但是匡隐嘴里的那几句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他说是这渔阳城了进了股流匪,四处散播流言听起来倒是和西边的那一溜小小的叛军打出的旗号是一样的,但是她总觉得是有蹊跷。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渔阳城已经是保不住了,与其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图谋别的城池,他们拿不住虞明旭那边真正炸毁堤坝的时候,若是撤离晚了恐怕就要与这渔阳城同生共死了,看样子这股子流匪人数还不算少,至少要有二三十人,偏偏来去无踪影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到。
这她就不信了,她总觉得这行人训练有素,并不是像落草为寇的流匪,更像是蓄谋已久。散播这些谣言的好处是什么,无非就是告诉天下人谢泓是个耽于美色的昏君,不顾百姓的死活执意“烽火戏诸侯”。
她越想就越觉得好笑,只她这样的姿色,竟然还用“美色”来恭维,简直是能当成一个笑话来听,不过那些人倒是说对了一点,她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妖女。
之所以出来一方面是为了散散心,另一方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倒是先败给了肚子里的酒虫,一点都没作为先开始喝酒。
“悦来客栈倒是有一手酿酒的好本事!”她喝了一口之后感慨道,先是拿出自己的酒囊给自己灌满了,然后才开始畅饮,对酒当歌并不一定需要知己,虽然大多数的时候是越喝越孤独,但是满腹的心事就算是对面有人也是说不得,不能说。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