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客气的拿了拿了最上面的一个山楂果,然后将他手推回去:“这是送给你的,我只要这一个就好了,谢你上次在绿柳山庄对我的盛情款待。”
“只是这谢隔了很久……”他的声音低沉浑厚,看着她吃的香甜他也从上面择了一个山楂果放在嘴里,那样的滋味让他新奇,膳房虽然也会定期上一些时鲜,但是北境以北在冬季基本上都是冰封万里,虽然北上的鲜果为了便要储存多是做成蜜饯酿果之类的容易保存。
这样先甜后酸的滋味,让他久久回味,最重要的是眼前有她最灿烂的笑靥,美好又难以让人忘却,但是这样的美好他却久久都没有办法抓住。
梁吟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有意思极了,原来他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威严桀骜,这一新奇的发现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好,山楂果刚入口的时候,轻挑的剑眉微微变大的瞳仁,那一刻就好像是发现了新世界的孩童一般。
但是这串糖葫芦他只用了一个,“我那几壶好酒就换来这一串冰糖葫芦?”
她竟一时无言以对,自己到他的地界上去不只是白吃白喝,而且还顺手牵羊拿走了他不少的宝物,虽然他并未放在心上,但是那些毕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所幸只好狡辩:“那就烦请君上挑吧,安庐城搬回去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在这里盘下一间铺子置办些家产还是可以的。”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那些身外物他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他们将这些东西放到客栈之后,元坤还特意去挑了两匹马,西南蜀道漫长而崎岖,若是没有马匹代步的话,就算是走到猴年马月也走不到西南。
狄族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即便是现在崇尚汉制,骨子里也是极重马上的骑射功夫的,元坤自然是挑马的好手,只是这南朝的马匹可能也染了世族的脂粉气,虽然养的膘肥体壮,但是没有脚力,他千挑万选再三权衡之下才勉强挑了两匹及格的。
他牵着马往回走,虽然行人纷纷但是他却对这当地的风土人情毫无兴致,心中想的都是她递给他那串糖葫芦时的笑容,不说锦宫当中,销魂殿的美人已经是极尽春色,千娇百媚,但是像那样一双明眸,灵动娇俏,虽然有时候也会悲天悯人,但是他看到的是更多的生机,无论是惊异还是好奇,哪怕是悲伤,那双秋水明眸中总是有千种的风情,是最不寻常的一种美。
想起在漓山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南人的一首词:“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殿醉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沈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她虽然灵秀纯真,但是天生自带一种桀骜和玩世不恭,如同梅花傲霜斗雪,孤芳自赏的倨傲,不只是清丽脱俗,更是傲视不群。
走到无人之处,他的暗影才现身,“参见君上。”
“可有谢泓的动向?”
“雍帝已经抵达崇阳却未作停留,一路向南行进,他身边高手众多,属下不敢跟的太近。”
虽然不知道谢泓马不停蹄的赶往崇阳有何要事,但是他种种不同寻常的形迹让他警惕,“派人继续跟着,记住切莫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