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苦心
对于拍马屁这件事,梁吟虽然不是那么擅长,但是也知道马屁要拍到正地方,若是一不小心拍到了马蹄子上,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元坤纳罕:“你向谁学了这谄媚鼓吹的口气?”形容词一套一套,只多不少。
她装腔作势的理了理自己鬓角的碎发,咳了一声:“在下不才也是博览全书的。”
只可惜看的都是些旁门左道的话本游记……
说实话聂准对他们起疑心很大的原因确实是他们俩人气度不凡,加之这高超的身手,若是不仔细调查清楚的话,聂准恐怕是难以心安。
元坤这次伤势就王府的府医诊断颇重,不过万幸是那刀是并没有煨毒,亦不曾伤及脾胃脏腑,只是口子深了些,需要好生调养几日,没想到他们在蜀道之上紧赶慢赶的时间,还是因为她的一时逞强和多管闲事耽误下来。
他本是天潢贵胄,即便是被元钦从小扔到军营当中去历练,所有人也是顾念着他的身份,别说他身上受这么重的伤,就算是弄断几根头发都要被吊起来打一顿。
梁吟愧疚于心,从昨日进王府开始,几乎就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在他伤势未好之前,她便随侍在他身边听候差遣,绝对尽忠职守,说一不二,凡事都冲在最前面。
元坤起身想给自己添上一杯茶,她更是快人一步:“这种小事我来就好,我来就好~”嬉皮笑脸耍宝讨好的样子,当真是狗腿极了,没办法谁让她最不愿意欠下的就是人情。
他但笑不语,却觉得虽然是在聂准的王府,但是这样的生活却是静谧安逸的很。
也不知道送过来的衣裳是谁准备的,竟都是些青白之色,她和元坤都是偏爱深重颜色的,他喜玄,梁吟尚黑,只是她倒是还无所谓,毕竟那几身青绿色的曳地长裙她还是可以驾驭的,但是元坤看到时却忍不住的皱了下眉。
她也只看过他穿过一次浅色的衣袍,当时还是在北翟之时,北翟皇族和南雍不一样,南雍尚黄,认为明黄在群色当中地位最尊,但是北翟尚深弃浅,男子当中穿浅色衣裳的除了南人,就是戏子伶人之类,难怪他当时穿那身青衣的时候行动一直怪异的很。
他那件衣袍因为被刀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所以已经不能再穿,所幸他们所剩不多的行李当中还有他一件常服。从他平时都是这清一色的玄袍就能看出来,元坤对衣饰并无太过追崇,即便是在锦宫当中他也甚少穿那织造局花费无数心血绣制的五爪龙袍,所以他的玄衣即便是不绣飞龙,却也要带着金线暗绣的祥云纹,乍一看是黑乎乎的一片,看出任何的奇特之处。
那低调的奢华只有在阳光下才会熠熠生辉,这玄衣的料子北翟的织造局几个工人数月才能织成一匹,绣云纹的金线也不是那粗糙的普通金线,而是喂食金粉的蚕吐出来的丝,拿起一根看似乎和寻常的丝线并没有什么分别,但是当用这种线刺绣之时要比寻常的线纤细数倍,无数的线重叠在一起,才能看见那流光的金色。
夜很深,梁吟觉得西南蜀地的夜要比长安的更长,更深,因为他们寒蛩喜阴喜暗,所以这样的长夜漫漫让她觉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