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若是所有的赤青冥墨一起,可有把握将其?”
青绝对此事却是没有把握的:“但是顾相便已是心智无双,虽然属下暂时没有在其身边探查到其他人,但是北翟敢只身犯险恐怕身边埋伏着绝世高手。”
“绝世高手又如何?”难得从谢泓的嘴里听到这样霸气疏狂的话语,他多是柔柔的淡淡的,即使便是对正阳宫的宫人也都是如此,但是只有他们这从小跟着主上的赤青冥墨才知道到底差别在何处。
青绝道:“主上,清河郡主还在正阳宫等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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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夜凉如水,迎荷院的气氛比愁云惨淡的长安城可是轻松闲适了很多,迎荷院里住进了两位英姿非凡,飘然绝世的贵客这个消息不知道被谁泄漏了出去,绕梁楼的姑娘们千方百计都想来余音这迎荷院观上一观,只是奈何妈妈太过于严厉,所以每每都不能成行。
但是莺儿鹂儿还有小阿晴却是过足了眼瘾的,连余音都笑话莺儿他们,“怎么平时伺候我都没有这样的尽心呀?”
那两个小丫头含羞带怯的样子确实是有意思极了:“这不是阿吟姑娘的顾客吗?我们当然不能慢待了……”能在语音身边伺候的小丫头自然也是机灵的,很快就琢磨过自家姑娘话里的打趣之意,不由得羞红了脸:“姑娘们就莫要取笑婢子们了。”
虽然元坤和顾崇都是初来乍到,却从未将自己当外人,在朝堂之上叱诧风云的两人,在这里即便是对伺候的婢女们都是客客气气的,虽然不能说是笑脸迎人,但是身上的那凌然之气确实是少了几分,将两个规规矩矩,彬彬有礼的贵公子形象扮演到了极致,谁能想到销魂殿的正主竟然在长安城的烟花柳巷当中克己复礼当柳下惠,再是规矩不过。
顾崇将一杯清茶端给元坤,北翟虽然是马背上夺下的江山,但是自从上皇元钦那辈内迁之后,就已经是完全的汉化,只有在某些地方还一直遵守着旧习,必须立子杀母,这一点就算是血洗整个朝堂也是无法改变的,即便是元钦当年一心一意为姌烬报仇。
而顾崇则是北迁的汉族,若不是家道中落,恐怕他现在更是全然不同的人生,所以对于这长安的种种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元坤甚至喜欢茶更超过酒,虽然是千杯不醉的英雄豪杰,但是他更喜欢清醒,只有清醒的人才能谋求,无欲则刚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句没有用的空话,若是他现在手中攥着北翟的江山,便是给他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如此闲适的在南雍的长安城喝茶。
顾崇道:“很少见君上有这样开怀的时候。”
元坤端起那杯茶,虽然这已经是绕梁楼里最后的茶了,千金一两,但是想比他们如常喝的便是不值一提了,元坤是军旅之人,即便是出身皇室也并非非锦衣玉食不能安枕,他轻轻地抿了一口:“对着开怀的人心情自然是开怀,对着操心的事心情自然是烦闷,只是巍然半夜约孤喝茶,可是要孤今夜夜不安枕?”
顾崇和元坤打哑谜,“臣不过是看君上也有所思,便约君上出来赏月色,君上这顶帽子可扣不到臣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