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吟忍不住按了一下眉心,道:“余音姐姐还真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呀。”说完这句话,她才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个动作,竟然同他困顿之时所做的一般无二。
梁吟,你还真的是中毒颇深呢,她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长长久久的辗转反侧之后,她并没有入眠,而是一直在思虑近来的种种,这个时候突然外面有人敲门,是元坤。
“可醒了?”他的声音甚至低沉有磁性,让人听了只觉得好像是暮鼓晨钟般让人心神宁静,而梁吟这个时候最需要的便是这样的一种力量,来让自己的心停驻下来,去聆听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请近。”
元坤进来的时候,梁吟刚刚起身,身上穿着的那身素缎绣雪青花的寝衣是吴念儿的,她甚少穿如此素净的颜色,便是因为她不用于人族女子那样雪白的肌肤,但是元坤看到她的时候却觉得眼前一亮,尤其是看她穿那青色黑色穿多了,清雅别致多了,姑娘家还是多穿一些这样素净的颜色,才不辜负这样的好年华呀,不然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不会说她那身黑纱穿出来像“黑寡妇”了。
梁吟下床之后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她不同于世族大族的闺秀,对于男女之防从来就不放在心上,像放一个男子进卧房这种事情,哪怕连绕梁楼的姑娘都要思虑再三,但是她却是无比的坦荡。
她只觉得是口干舌燥,便仰头将那一大杯的白水给自己灌了下去,但是从元坤这个角度望过去,不仅能看到她光洁无暇的脸庞,还有线条优美若行云流水一般的脖颈和锁骨。
似乎她也是个粗心的,寝衣最上面的那两颗纽扣并没有系住,若是他别有用心一些的话,说不能还能瞥见一抹春色。
显然这一切是不自觉的,元坤觉得有些急促,但是表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倒是非常自觉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稍凉一些的白水下喉之后,勉强平复了一下他心中的躁动。
但是见她脸色倦色未解,忧色反增,便问:“可是没有休息好?”
看着他俊朗的眉眼,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何止是未休息好,根本就是整夜未眠……”眼皮都没有闭上一回。
思虑再三她决定还是和元坤道清楚,“那块昆仑暖玉的玉佩确实是找不回来了,还有你送我的那八颗药丸我都当人情送给了他。”
元坤自然知道她话语当中的他是谁,但未露恼色,仿佛是情理之中的事一般,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句,他现在眼中唯一在乎的便是眼前无比的忧倦,甚至是有些失魂落魄的她。
“你还是如此~”这是他对她的定论,“说是要老老实实的待在这绕梁楼里躲清静,但是你却从未想对这次的长安疫症袖手旁观。”
他早就看透了,但凡是跟谢泓息息相关的事情,她从未有真正袖手旁观的时候。
元坤啊元坤,既然你已经千里迢迢的跑到这绕梁楼,便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对她你从来都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