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吟谢过她的好意,“公主的赞誉着实是愧不敢当,只是这阕宫还有未了之事,既不同行恐也无法兑现与君上当日之诺。”
元境巧笑倩兮,却是不着急:“我从小便和皇兄一起长大,还从未见他如此对一个姑娘伤心,梁吟姑娘还是莫要着急拒绝,不妨再细细思量。”
说完这些话元境便施礼告辞,独留梁吟一个人在那片花木之间若有所思,元坤让她去北翟,她仰头看着漫天的星汉,荧惑守心之下无论如何的窥视,都是大灾之年,而且南方的天煞孤星势头更盛,看起来南方的军队一直溃败。
那封信被梁吟一直揣在怀中,等到天亮之后回了绕梁楼,她才小心翼翼的把上面的火印揭开,只有寥寥几句话。
“若有危情,可拿乌木簪去东市布衣巷,到时自会有人接应。孤在绕梁楼留下了两只信鸽,便与你我传递消息。孤送进宫的那幅画已被谢泓收去。”
然后她就在信封中找到了召唤信鸽的短笛,怪不得余音说绕梁楼的内院当中经常会停着几只信鸽,鸽子当然是没有办法飞过千山万水,飞去千里之外,但是猎鹰可以,相信元坤在长安的势力一定不容小觑。
不过最让她觉得难以置信的是他最后一句话,除了他之外恐怕没人知道那幅画上究竟画了什么,元坤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话送进如意馆的秀女画像当中,元坤如此的提醒她,让她肯定那幅画一定有蹊跷。
可是那幅画究竟被谢泓藏在了何处?
接下来的几日,梁吟扒天扒地暗地里几乎快将如意馆和玉明殿给翻了个底朝天,但是就好像是大海捞针一般,那只是一幅画像,而阕宫当中典藏的书籍和画像足足有百万卷。
她没有找到那幅画像,但是长安等来了来自北翟的使臣,听说大致意思很清楚,就是北翟调离北境之上的三十万将士,换玲珑公主元境回北翟永宁,自然宁和小公主也是一道随行。
这个消息顿时就让南雍的朝廷炸开了锅,可谓是群情激昂,对于极其讲究礼法的儒臣和谏臣来说,和亲公主回朝确实闻所未闻的天下奇闻。
但是无比可笑的是,他们有在朝堂之上激烈争吵,大有以死直谏,撞柱而亡的勇气,却没有敢同北翟人一战的魄力,所以那些人的奏折也只能当成废话罢了。
这件事情最不愿意的当然是周太后,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去了御书房,甚至不惜动用了朝堂上的势力对皇帝施压,但是元坤这次是一意孤行,遣使节出使南雍的同时又大军压境,所以将吃到最后,朝堂之上竟然一个敢说话的人都没有,谢泓只能捏着眉头让他们散朝。
而聂准自从到了京师之后,便一直称身心俱疲,旅途劳顿,称病在家中调养,而聂清河因为一直为父侍疾,所以这阕宫也未再入,怀王府的人安静行事,低调做人,似乎这长安就没有怀王府的存在感一般。
朝堂之上那几个捏聂准的旧部将军忍不下这口气,原本还想上折子请怀王出面的,但是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愿意没了动静。
南雍很少听闻出嫁之后再嫁的,但是北翟未定都永宁之前,便以游牧为生,所以在草原上女人就相当于财产,父死子继,兄死弟及,全然没有不让女人再嫁之礼,甚至还因为此在太极殿展开了一场辩论,但是此次出使南雍的曲临本就是北迁的世族,更是当世大儒,多次出使南雍不说,口才也是一等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