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伏夜出,梁吟只有再御花园司夜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还是寒蛩,她已经有了人的喜怒哀乐,甚至是眼泪,就算是吟唱的时候,也难免带了几分的凄婉。
“孤寡寥寥夜色空,不曾想到我竟然也成了那翘首以盼的倚门人……”她原本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深宫之中盼君宠的妃妾,但是她一直远远地遥望着紫宸殿的那个方向,只是不知道梁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他心中想的和嘴里唤的究竟是不是一人。
北境之上北翟一直在不断地骚扰南雍,但大多是小打小闹,北翟的军队即便是冲破了边境的防护,也多是冲到南雍这边的城镇抢一些粮食和牛羊牲畜回去,但是北境之上的将士却是不堪其扰。
奏折很快就递到了谢泓的御案前,但是满朝文武商议来商议去无非就是主战和主和这两条路,甚至为此是吵得不可开交,文臣的意见是同北翟议和,甚至有人出主意嫁一位公主过去,听闻北翟帝君的后宫也是空空如也,但是武将们,尤其是御林军中那些初出茅庐的的世家子弟,如何能咽得下去这火,纷纷主张出兵北上,甚至愿意前往北境,“杀他个片甲不留”。
但是这些叫嚣声最后,都会被在朝为官的父兄带回家去,好好的教育一番,待遇好的面壁思过,待遇不好的甚至是请出了加法,挨上几鞭子,便不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底是只会窝里横。
无论是北翟还是南雍,这皇族的血脉确实是稀缺的很,北翟好歹还有个玲珑公主,当年遣妾一身安社稷,但是南雍皇室当中的直系血脉当中,已经再无公主可以远嫁。
那些谏臣平时只会老气横秋,但是这个时候主意却是多得很,有些人甚至主张在几个远系的王侯当中,挑位郡主封为公主嫁到北翟去,提这个注意的老臣在回家的路上,很快被人拿麻袋装了,揍了个鼻青脸肿。
从此朝堂上虽然还有人主张议和,但是却再也没有人主张和亲了。
那是元境嫁过来完全是上皇元钦的主意,南雍接也得接着,不接也得接着,所以北翟加筑给南雍的已经足够多了,从越麓之盟之后,南雍自诩圣贤之邦,如今所受的耻辱已经足够多了。
南方的乱局已经胶着,荣令的大军并没有如同期望的那样横扫千军,荣令也没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甚至南雍从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都比不上那绿林悍匪武艺高强,也许南雍是居安日久,早已经忘却了数百年前,他们也是马背上夺下了澧朝的江山,才能够定都长安。
御书房里吵吵扰扰,吵得谢泓头痛不已,便只能早早让他们散了,回了后宫之中,却全然忘记了昭贵妃梁莹正在等着他一起用晚膳
蜡花半剪夜色遥,况复霞凝酒晕娇。欲邀眼笑心先荡,得近衣香魂已销。
梁莹现在恐怕是阕宫当中最幸福的一个女人,她被像娇花一样的温养着,圣宠优渥,雨露独占,谢泓几乎是全心全意的将养着她,所以便更加没有忧愁和烦扰,那一张小脸总是挂着最惬意和幸福的微笑,含情脉脉,欲语还休的样子,只是一眼便让人爱不释手,这是沉浸在爱河当中的女人,就好像是当初姌烬说得那样,爱情已经是她的全部,甚至不知道丢了它她该如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