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自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她现在不能在在阕宫当中停留,便连滚带爬的逃回了绕梁楼,当初与折竹她们消息断的突然,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
“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折竹披着衣服从她房间里出来,看着她这披头散发满身的伤痕自然是心疼不已,刚想要去让余音姑娘请大夫,却被梁吟制止住。
她小声道:“不要惊动任何人!”
折竹依言把她扶了进去躺在了床上,连夜的奔逃再加上这一身的伤痕,又冷又累她已经是筋疲力尽的趴在了那里,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身上都是已经被冻住的血痕,然后她的嘴角也是淤青一块,头发披散着,原本也是个清秀的人了,此刻竟然是无比的狼狈。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冷漠、寂寥、悲愤、怨憎……数不清的情感融杂在一起,只是看过去便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再也找不到以前的生机勃勃和容光焕发。
察觉到梁吟一直在冷得发抖,折竹也顾不得身上的衣服掉落,先把床上的那床被子给她披到了身上,又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抱着,“姑娘我再去添一些炭火。”
她及时的拉住她:“别忙了,我能待的时间不多,刚才我进绕梁楼的时候已经仔仔细细的将这里查看了一番,并没有赤青冥墨的人,有些话要交代你,你好生的听着。”
折竹听到这话瞬间就停止了她手上所有的动作,耐心的听着,唯恐留下了一个字。
“谢泓他下旨诛杀了我的族人,寒蛩族全族二百一十八口全部命丧蠡河,我是千方百计才逃出来的。他既然会对我的族人下手,所以这迎荷院甚至是这绕梁楼可能都保不住了,按照事先我交代你的那样立即行动,城隍庙里的那些孩子想来是可以发挥作用了。”
“你离开长安之后莫要犹豫,四处打寻我的下落,即可回北翟。”她从怀里掏出元坤送给她束发的那根乌木簪,“这个是信物,你去找元坤,他会好好安置你的!”
“可是姑娘你……”
她打断她的话,哆哆嗦嗦的又说了那么多话,口齿越发的不清楚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可是了,记住离开长安之后莫要再找我,若是你不愿意就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我最后剩下的那些银钱都已经分好了,你看着处置吧。”
那天晚上她就是与折竹说了那么些话,便匆匆离开了,她甚至不知道姑娘失踪的这几个月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帝后大婚的那一晚,整个长安城几乎是一座不夜城,甚至比新年上元之夜更要热闹,作为长安东市数一数二的青楼妓院,绕梁楼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迎来送往。
但是更加邪门的是当天晚上歇在绕梁楼的恩客醒来之后,竟然发现身边的姑娘不见了,准确的说是整个绕梁楼的人都在一夜之间神秘的失踪了,倒掉的酒杯是那样,淌下来的美酒也还是那样,天亮之后的绕梁楼和昨天晚上找不出任何的异样,但是那数百的姑娘就这样人间蒸发了,甚至是连守门的龟奴都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