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坤看着那桥上融了一半的冬雪,道:“孤从来都希望找到什么解决之法,阿吟你可知道孤对你用情并不比你对谢泓的少?”
梁吟苦笑:“君上又来了~”她一笑了之,元坤时时刻刻的表明心意似乎已经成了往常。
他也跟着笑,但是却还是走上前将她身上的大氅紧了紧:“孤怕你忘了,只有多说两遍,这样你便能记到心中。”记到心中便不会再将他轻易忘却。
寻常人记住一个人好容易,忘记一个人难得很,但是她却正好相反,记得一个人好难,但是忘记他却是那样的容易。
若是可以忘记,他多么希望他可以忘记长安城中的那些岁月。
看着元坤为她紧衣裳,她说:“都已经活了几百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元坤顺势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冷的可以,心中在懊悔不该带着她出来,“都活了几百岁,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梁吟从来都是不在乎这些的,稍早有折竹帮她打点这些生活琐事,更早之前有他,还有姥姥和墨蛉,会提醒她少喝酒莫着凉,但是现在只有她自己了,梁吟顿时感慨万千,其实在这冬日里无论是穿再多她身上都是冷得很,若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实她那纤细卷翘的睫毛已经因为水汽而凝结成冰晶,一点点的拉长她的睫毛,就这样看着楚楚动人。
“多谢君上关心,以后我会注意。”因为知道就算是她把手从元坤的手中拿出来,他也一定会在跟过来,所以她已经是懒得挣扎了。
眼前的元坤英挺高大,尤其是看着远处无垠的雪景的时候,身上的帝王霸气就会自然而然的这样散发出来,让人不得不折服,而他的那一双眸在看向梁吟的时候却是无限的温柔与寂寥,似乎她眼中在看着他人,而他眼中只有她。
那一眸的深情是那样沉甸甸,那么深那么厚,幽深无垠的绿眸是近黑的,只有她一人的身影,似乎周围的雪景也都黯然失色。
但是这样的神情,她注定是要辜负的,梁吟在心中这样提醒自己。
元坤却说:“以后有孤在你身边,既然这子蛊要开始闹腾了,孤以后要看你看得更紧一些才行。”
其实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是子母蛊最消停的时候,这一点两人都知道,但是却只有元坤说出口,虽然梁吟此刻是站在他身边,但是他总是觉得她离着他那样的遥远,他们之间的隔阂似乎不只是我与你,而是我与时光,你同岁月那样的疏离,无数次他想要去拉近这种疏离,但是她却又是那样的萧瑟,让他不忍去打扰她那一刻的宁静。
她就是这么的让他束手无策,而自己却又一直是这样的进退不前,所以僵局就一直僵在那里,他知道她的忧伤,她的苦闷,她的愤恨,但是她在她心中筑起了厚厚的高墙,任谁都进不去,她也不愿意再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