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有些惊奇:“从漓山回来之后,果然这身子好利落了,这话怕是巍然都不敢说?”
“难不成君上是小看我的本事和手段,若是我晚上悄悄的溜近塔山,放倒十几二十个侍卫,然后再将城门打开迎君上入城,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元坤笑道:“孤自然是不敢小瞧了你的本事的,只是外面天冷莫要再着了凉。”大帐之中日日炭火不息,她的手脚还是冰冷,每每他将她的手放在掌心的时候,就好像是要捂热一块寒冰一样,虽然从漓山回来之后她说她的身子已经没了大碍,但是有几次她偷偷的咳嗽,还是被他发现了。
但是他却没有声张,她不想让他知道,说不定只是不想让别人在为她忧心,元坤的眸色更深,直接将她纤弱的身子带回了大帐。
有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一声:“当时就不该让你任性……”
她也总是会辩解上两句:“这杏山可比永宁要暖和多了。”但是现在的长安已经是河边看柳,春暖花开了吧,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啊。
元坤总是会满眼笑意的看着她:“你呀总是有千百种的歪理,孤说不过你。”似乎他同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呀”各种各样的语气,无奈的,欢愉的,忧愁的,他对她的这一种纵容已经到了自己都惊奇的地步。
“顾相心智无双,自然有顾相的本事,不妨君上和我打个赌,算我占君上一个便宜,看看是君上的大军先拿下松山,还是我先拿下塔山?”她在大帐之中只穿了那身青衣,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扎了个高马尾,加上粉黛未施被她可以涂黑和挑高的眉峰,再加上她不用于一般女子的柔柔婉婉的做派,不熟悉她的人第一面见了肯定以为她是一个俊俏的小少爷,尤其她在女子中高挑的身量,在一群魁梧高大的狄族男人中,真的是巨人当中的矬子。
细观她才发现自己和元坤竟差了大半个头的身量。
元坤道:“阿吟,你知道孤留你在身边并不是因为你能占会卜……”不,她的本领更强,若不是谢泓知道些什么的话,也不会如此的忌惮和提防她,以至于最后将她当成了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元坤忍不住冷笑,只是他最后竟然没想到谢泓真的能下此毒手,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初初见她的时候,她那满身的伤疤,虽然她已经换下了一身旧皮,现在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但是他怎么忍心伤她。
“我来北翟本就是为了助君上早日结束这天下乱局,既然不能撒豆成兵,又或者是攻城之时真的去城墙之上厮杀,整日躲在这大帐之中只会无限期的加重我的负罪感,更何况若是我不成事,君上的大军在拿下松山之后可以调转过来,塔山早已经是君上的囊中之物了。”她将可能会遇到的状况都详尽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但是这些却都不是元坤所在乎的,“阿吟,孤不是不信任你!”他言辞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