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盈二人护着三位广陵弟子,迅捷的向着曲沃撤去。
还没奔出一里路,身后又追上来四五个黑衣人,被羊舌虎打伤。再向前时,面前又是人头攒动。
栾盈闭目默默念了几句,向天祝祷道:“栾盈今日迎生死之刻,不知天意如何,若前面来人还是敌兵,那就将玉佩正面示我,若前面来人是友军,便将反面示我!”他口中念念叨叨,将玉佩抛于空中,羊舌虎也回身来看。玉佩从空中落下,刚巧砸在一块石头角上,“啪”的一声碎成了两半。
羊舌虎冷冷一笑,自嘲道:“完了,这是死无全尸的意思啊!”
栾盈面目严肃,摇了摇头,言道:“叔虎,你带着这三位广陵师兄先去······”
话音未断,羊舌虎抢道:“莫要逞大义了,论家世,晋国可以没有羊舌氏,却不能没有栾氏。论武功,我羊舌虎比你容易脱身。论谋略,你最能与曲沃城取得联系,此时自然是我留下御敌,你带着三位师兄先躲藏到路旁的黍田之中!”
栾盈从来没有想过这羊舌虎怎的会有如此好的口才,这一句话竟然说的自己无言以对。然而二人商量方定,身后又跟上来两名黑衣人,一番缠斗之下,对面的人群也已经欺近,只听当先一人笑道:“难怪人说斩草要除根,这广陵一派,虽然千余名弟子已经所剩无几,然而这几个零零星星的漏网之鱼,还真是顽强。”
听闻此言,对面的来意再明显不过了。广陵这三位弟子,本就因为二师兄逝去,心中激愤不已,此时听闻对方如此不知廉耻,将谋害广陵一派的阴谋说的如此堂而皇之,心中怒意陡升,将重剑提起,作势便要拼命,只不过实在是多日没有进食,这三人只得勉强双手握着一把重剑,便已经气喘吁吁,更别提如毕正堂一般双手旋舞了。
此时夜已三更,栾盈心知今日脱身实难,倒也是不避不忌,上前一步道:“敢问阁下,可是琅琊派的人吗?”
“哟,这里还有个外人。”那对面的人,在火把映照之下,方面阔口,两鬓络腮胡子点缀之下,很有些山野之气。他一身红色衣衫,腰间悬着长短二剑,看似并非琅琊派的人。
只见那人身侧一人搭话道:“李掌门,不用跟他们废话,这几个月里,你我门下也都折损了许多高手,今日功成即在眼前,莫要被他套了话去。”
栾盈见此人,白衣素雅,空手无兵器,头上发髻高盘,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那红衣男子摇了摇手道:“赵掌门,这些日来你门下三侍座中折损了二人,我无终派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眼下尚在晋国境内,还是弄明白了为上,莫要如在太行山一般,寻人未得利,反而自损两高手。”
栾盈何等清明,一听这二人对话,表情严肃,一拱手道:“看来两位是无终派与琅琊派的掌门了。”
那红衣男子也不避讳,抱拳还礼道:“不错,无终派李不释!”
那琅琊派的掌门也是迫于无奈,见身侧无终派掌门已经发话,干脆自己也不要神秘了,一抱拳:“琅琊派赵秋寻!敢问阁下姓名?为何插手我五服十一派的事宜?”
羊舌虎见对方询问,有些迟疑,向栾盈使了个颜色,毕竟这两派在太行山中,折损了不少人马,早已与晋国栾范二氏结下了梁子,这时候若是不知道姓名还好,若是告知了对方自己就是栾氏嫡子,那还不让对面顺势铲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