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叫程桐,一个很朴实的少年,是广陵的弟子?”李小和这时候听闻提到了灵寿杖,心中又立时想起当时在屏岳山上分手的四人。
“不错!看来你认识他!”
李小和面上忽然闪过一丝欣慰,然而很快又严肃起来,流露出一丝惊恐:“郢君,你莫不是为了取这杖子把他杀了?”
“看来你与他交情不浅!”
“我们曾经在太行山中患难与共,屏岳山上共御强敌,他是个少有的侠义男子!”
郢君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李小和的说法:“他的确是一个很有侠义的人,秉承了广陵遗风,毕正堂的教诲。只可惜如今他广陵派遭遇别派的埋伏,师门上下死伤无数,他们几个师兄弟如今也被逐出了门派,如今流落在瓯越一带,若非本座及时赶到,恐怕他此时早已毒发,身死在汉水之滨!”
李小和听闻程桐获救,心中也是放下了老大一块石头,念道:“无论如何说,我与程桐兄弟也是相识相惜一场,李小和谢过郢君大德!”
寒月夫人面色和蔼,言道:“孩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郢君名号播于四海,并非仅仅以武功着称,这侠义一道,也不输于那些妄称正派之人。”
郢君却打趣一笑:“这妄称正派之人,包罗甚广。夫人所指可是那灵寿翁,李不释,洛羽之流?”
寒月夫人听出郢君反讽之意,掩口而笑:“贫妾出言无忌,怎能拿郢君与之相比,还请郢君见谅!”
李小和见他二人打趣,却也开心。言道:“多谢两位前辈为我奔走,不知涵听此时伤势如何,也不晓得玉妹妹此时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柳涵听身无大碍,你方今少年意气,有些庞杂挂念,也属正常。只不过李小和,有一事是你将来必将面对之抉择。”
“请前辈赐教?”
“尔出身叶阳,乃是楚人。若执意要与栾氏相交,今后沙场相见,恐难两全。然而大丈夫识天下英雄,不论出身,本座早闻栾盈聪颖侠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若随他入晋廷,他日相见,望念在今日交情,对郢教座下弟子,手下留情!”
“前辈,您这是如何说的,您的大恩大德,涵听为我舍身犯险,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我李小和这辈子都不愿对楚人出手,怎么能说沙场相见?”
郢君依旧不置可否,转身出了厢房。
寒月夫人听闻李小和的话语,叹了口气:“孩子,这世道的险恶与无奈,有时候是无法预知的。今日的盟友,或许明日翻脸就是敌对,能念着侠义纵横江湖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多都如我一般,隐居世外,不是没本事,没能力,反而是有了本事,有了能力,却越发觉得自己需要做的越来越多,人这一辈子,在前行途中,尚未触及目的,便已经能看见目的之后的无限空间,渐行渐远,无穷无尽。”
李小和不明其深意,苦苦思索。寒月夫人又道:“小和,这几日来我为你把脉,发现你身上除了断手断脚处的木气,似乎还有孤竹冰峰的毒,你是接了孤竹令吗?”
李小和听闻寒月夫人所问,忆起了那夜孤竹之上的生死厮杀,心中也寒意陡生,深深吸了一口气,言道:“前辈明见,的确如此。当日涵听与我苦斗烛然,即将落败,情急之下我只得喝下寒月水仙,接了孤竹君第九十九道令,寻求他的庇护!”
“竟然是这样!却不知那孤竹君的第九十九道令,今年要取何物?”寒月夫人向李小和询问。
“这第九十九道令,想来要比前面的都难,可是只是要我取寒月沁影,这寒月沁影却不知道是什么物事,是个人还是一部武功,或者是一把兵器,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李小和双眼迷茫,望着寒月夫人。
听闻李小和的所言,寒月夫人当真是大吃一惊,连连向后退却两步。李小和见寒月夫人惊诧之状,也大感惊奇。将身子勉力撑起,口中念道:“寒月夫人,前辈,寒月??????”
寒月夫人,寒月沁影,这是什么关联?突然间这一道念想之光闪过李小和的脑海,他也猛然一惊,大叫道:“前辈,莫非你的江湖名号便是唤做寒月沁影?”
此时郢君听闻屋内二人对答,尤其是李小和道出了寒月夫人的名号,心中也是惊骇异常,启门而入:“小和,你所接第九十九道令,当真是寒月沁影这一令?”
“郢君,难道真的如我所料?”
“不错,曾经孤竹君有两大侍婢,一名芳海幽姿,一名寒月沁影,至于为何寒月夫人离他而去,日后你自会明晓,只是没想到你身上的毒,竟然是要以寒月夫人才能交换解药,这让郢君也实在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