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妃做这些,只是为了宁郡王的清誉?”硕枝小心翼翼地问道。
姜青沅轻嗯了声,随即幽幽叹道:“已经有人误会了,若是再有流言传出,假的也被认定是真的,宁郡王的清誉就真的毁了。”
这个“有人”指的就是皇帝,以至于皇帝直接把他们三人臆想成他和绾宁郡王夫妇。若是这误会再继续下去,指不定皇帝又要下旨赐和离。
那道圣旨是对绾宁郡主夫妇的侮辱,但又偏偏不是直接针对绾宁郡主夫妇的,顾北渊连阻拦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兀自恼怒且屈辱。
顾北渊那样好的人,又处处帮着她,她怎能让他承受这样的屈辱。
翠眉误以为姜青沅口中的有人指的是萧元煜,当即愤愤不平地道:“您和宁郡王清清白白,王爷怎么能随便冤枉人。”
王妃一身清白,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她这个伺候的丫鬟最是清楚不过。
姜青沅但笑不语,也不多做解释,横竖也算不得是误解,萧元煜的确也是这样认为的。
倒是硕枝接过话去,言道:“王妃先前一直困在府中不得出,如今得见天日,同宁郡王多说了几句话,本没有什么不得体之处,但落在王爷眼里,就成了逾矩。”
翠眉听了,顿时皱了眉,“王爷平日里对王妃不管不问,这个时候倒是想着王妃是他的妻子了。”
姜青沅笑道:“萧元煜哪里是想着我是他妻子,他不过是觉得我暂且还占着端王妃的名分,我就是他的所有物,就跟端王府里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样,都归他所有。”
“王爷这也太过分了吧。”翠眉瘪嘴,摊上这样一个夫君,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姜青沅嗤笑道:“他做的过分之事还少吗?”
“夏老国公那个老狐狸形容地倒是准确,萧元煜此人既自傲又自卑,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看得很重,甭管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反正不能失去。”
硕枝道:“虽说咱们大越对男女之防并不算严苛,但若是有流言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变了。王妃深谋远虑,此刻及时从源头出掐断流言也好。”
姜青沅将鬓边碎发拢到耳后,随后吩咐道:“往后你们说话也谨慎些,免得叫人误会了。我的名声不打紧,但不能让宁郡王受辱。”
硕枝在心头感慨,王妃和郡王想到一块儿去了。她已经收到了郡王即将离京的消息,郡王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和识月都是跟随郡王多年的人,哪里意会不到郡王心思。
他远离京城,刻意拉开和姜青沅的距离,这样流言便兴不起来。男女之间的流言,最受伤害的实则是女子,尤其姜青沅又担着端王妃的名分。一旦传出风流韵事,姜青沅想要清清白白光明正大地离开端王府就更难了。
“是,王妃。”硕枝看着姜青沅,心中暗道:郡王和姜姑娘都是在为对方考虑,若是姜姑娘不是端王妃就好了。
硕枝在心头犹疑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王妃,若非端王一直不肯对外澄清真相怎么办?”难不成她要一直在端王府里耗着?
“如今京城里人尽皆知,端王萧元煜宠妾灭妻,往日里那些所谓的端王对端王妃一见钟情、有情有义的传闻都尽数破灭。”姜青沅指尖来回摩挲着,冷笑道:“就好比是华丽的衣袍被撕开了一条口子,那道口子会越来越大,最后这件华丽衣袍只能被扔掉。”
翠眉却问道:“那万一口子被缝起来了呢?”
“他没有这个能耐,就算他有,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姜青沅眉梢微挑,口子都已经撕开,她怎会让他把它缝起来?
姜青沅又道:“京城里私底下都是议论他宠妾灭妻的,说什么地都有,等着吧,很快他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