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脸上的笑容一僵,眸子底下藏着一抹不悦,生生忍着,还是硬生生牵扯出笑容,上前两步,亲昵的靠近沈容玉,笑道:“今日在这儿的都是自家人,只要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会传出去?”
柳氏如此一想,便觉得非常好,反正太后娘娘将这些东西赏赐给了沈容玉,又不会派人来查看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只要他们都不说,也就过去了!
柳氏打的好一把如意算盘,沈容玉冷冷的勾起了唇。
沈清渲冷冷笑了一声,讽刺道:“当时四弟的几个随身小厮可都在场,也都是亲眼瞧见四弟将玉佩抛入湖中的,怎可当做没看见?”
柳氏脸色一黑,双手绞着衣袖,听了沈清渲的话,长长的指甲险些没将衣袖给戳出个窟窿来!
她死死的瞪着沈清渲,笑意几乎是咬着牙才强扯出来的,语气更算不上和气道:“那几个奴仆都是自幼便在清渝身旁侍奉的,定然不会乱说些什么。”
沈清渲冷哼了一声,目光中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二婶这话我可就不大同意了,这几个奴仆纵然在府中侍候多年,可也难免有那么一两个会生出别样的心思来,亦或是不小心,将此事给吐露了出去,让外人知晓。损坏玉佩事小,若是让太后娘娘误会我们沈家是不满她的赏赐,亦或是不敬重她的恩赐,如此不珍惜,怕是到时候会牵连到整个沈府都被猜忌吧?”
沈清渲的每一句话,都甚是诛心,不仅是柳氏一时愣在了原地,就连老夫人眼中都有了惊讶之色。
府中很多事她虽不过问,却也不是不知晓,但凡是不大过分的,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没想到,清渲这孩子其实一直都在自敛锋芒,明哲保身。如今锋芒毕露,想来也确实是被怒到了极点。
柳氏回过神来,顿时咬牙切齿,回过头来,倒是狠狠的瞪了沈清渝一眼,沈清渝吓的肩膀一缩,期期艾艾的更不敢吭声了。
沈容玉沉吟着,始终不开口,柳氏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的开口道:“若是你担心这个,那就将那几个小厮杖毙了,这样绝不会再有人传出什么去。”
闻言,沈容玉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她倒是小看了这个二婶,为了一己私欲,竟然狠心至此。
沈清渝一听,却不干了,那些小厮打从他刚会行走时便一直在身侧侍奉,若是处死了,他倒是——
可沈清渝却有些畏惧柳氏,只敢暗地里扯了扯柳氏的袖摆,瓮声瓮气道:“娘,不要处——”
“混账东西!”沈清渝这厢话还没说完,老夫人就气的面色涨红,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着,沈容玉瞧着,连忙上前给老夫人顺气。
老夫人喘了口气,脸上的怒意却丝毫不减,破口大骂道:“柳氏,你听听你说的是个什么话,简直没有教养,柳家怎么就教出你这样草菅人命的恶妇!”
老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柳氏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虽然卿贵大臣那个府中不会处死几个下人,可也断没有草菅人命的说法,若非犯下大过错,怎可轻言要了别人性命!
沈容玉垂眸,眼底阖着一丝嘲讽。
她记得二婶是柳家的嫡长女,可是却是个农家妇生的,柳尚书一朝高中,便忘了发妻,另娶了一个权贵之女。后来那个农家妇寻到了盛京,那农家妇性子也甚是泼辣,柳尚书便是知晓,为了不让她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才私下里求了柳尚书夫人,将柳氏接回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