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很多人,甚至还越来越多,她不知道北冥连城想去哪里,只知道他们上去之后,车上的空间便越来越拥挤,到最后几乎连站的位置都没了。
北冥连城本来只是安静地站着,直到后来看到名可被那些人挤得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他才沉了沉眸,忽然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一转身,将她彻底锁在怀里。
有了他的的守护,那些人就再也碰不到名可了,可是,他分明如撑天大树那般守在自己身边,名可却连一点点安定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这棵大树的叶子并不是绿油油的,而是,正在一点一点地枯萎,哪怕她已经答应了陪他,他还在以她看不见的速度,慢慢在枯萎着。
好几次她都差点忍不住想问他到底为什么,可车上那么多人,却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公交车一直往前头开去,经过的车站一个又一个,北冥连城却始终没有下车的意思。
后来就连乘客都一批一批下去,几乎没有新上来乘客了,整个车厢慢慢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而他们也一路站着,几乎两个小时的车程完全没有坐过片刻。
就算有那么多的空位,名可也不能坐,因为北冥连城把她锁在立柱和自己身体之间,他不动,她自然也动不了。
看他这样子,似乎真的不打算找个位置坐下去,前头正在开车的司机提醒了两回有位置,但却得不到一点点回应之后,人也不敢再说什么,继续开他的车子去了。
这年头多的是性格又酷又怪异的年轻人,也许是和小女朋友在吵架,也或许是在耍酷,反正,年轻人的世界,他们这些老一辈是理解不了了。
名可哪怕年纪比北冥连城还要小,但,这一刻,北冥连城的世界,她也理解不了。
只知道他很黯淡,整个人都很黯,一种说不出的萧索黯沉……
直至终点站到了,北冥连城才重新牵上她的手,往车下走去。
这趟公交车恐怕是名可坐过时间最长的一班,也不知道一路已经开过多少个站,只知道开了很久很久,很远很远。
从车上下来时,名可腿一麻,一头便往下方栽去。
还是北冥连城眼疾手快,中途把她扶住,才免去她摔个狗啃泥的那一劫。
见她两条腿落地之后一直在轻抖,他皱了下眉,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站太久了。”名可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得有几分无奈。
北冥连城二话不说,忽然弯身把她抱了起来,举步朝前头走去。
名可吓了一跳,本想挣扎,让他把自己放下,毕竟不适合,可一看大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所有的话语到了嘴边,便都自觉咽回去了。
心里忽然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总觉得如果这时候自己还要去拒绝他,那么他这双眼眸,也许就连最后一点光泽都会消失不见……不知过了多久,名可被放在一堆枯草上,然后,一件外套落在她身上。
为她造好了这个小小的床铺之后,北冥连城便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地方坐了下来。
从兜里取出个什么,拍的一声点燃,点点火光升起,他安静坐着,指尖抬起,一个人慢慢抽起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