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夏九幽说了很多。

但是夏天能听得出来，一些关键信息，她仍然没有道出。

不过夏天还是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夏九幽在仙剑天池山群中，遇见了那个神秘人。

在对方的帮助下，夏九幽重返巅峰。

也是在对方的口中，夏九幽得知了世界破碎的真相。

并且逐渐为之接受和相信。

而且，每当夏九幽说起那人的时候，神色之间总会不自禁的浮现一抹复杂。

夏天能看得出来，哪怕是到了现在，夏九幽依旧在刻意隐瞒一些信息。

当他直言不讳问出的时候，夏九幽很坦然的承认。

“有些话现在与你说，你很难相信和接受，就像我告知你世界破碎的事情一样，现在你彻底相信了吗？”

夏天沉默几秒，说道，“现在相信了。”

“但你还是犹豫了。”

夏九幽再次问道，“之前我问过你，我有一种方法，能够减缓或者彻底阻止世界破碎，但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几率。你会等待死亡，还是决定赌一把？”

夏天毫不犹豫道，“当然是赌一把。没什么可犹豫的，赌不赌世界都会破碎。”

夏九幽笑了笑，直指本心，“如果，需要杀死世界上所有洞虚强者呢？包括你的仇人、你的朋友、甚至你的亲人、还有隐藏起来不认识的陌生人，这些洞虚强者必须要死呢，也包括你和我。”

夏天陡然变色。

人性就是如此。

事不关己的时候，可以旁观，可以看热闹，甚至可以指手划脚变身真相帝。

事情一旦落到自己身上，那就是两种观感了。

夏天不是圣人，所以根本无法免俗。

即便他现在触及了最终真相和秘密，可以杀仇人，甚至可以杀那些陌生的洞虚强者。

但是让他杀死自己的亲朋好友……绝对做不到！

可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必须做出选择。

“或许可以让他们变成普通人……”

夏九幽笑道，“理由呢？”

“告诉他们真相……”

夏天的声音戛然而止，神色之间变了又变。

“傻儿子，我之前一直强调，反复问你，你是否相信世界破碎，但直至现在，你也没有全信，我们还是母子啊……”

夏九幽叹息一声，“你认为他们会相信吗？易地而处，哪怕是现在，我要杀死所有洞虚强者，但你是我儿子，所以我把真相告诉你，让你废掉气海丹田，你愿意吗？”

夏天沉默。

持续沉默着。

“两千年前，鬼谷子和道尊，几乎杀尽了全世界的洞虚境界的强者。”

夏九幽的声音传来，“那时候信息不发达，难以传播，而且那件事是秘密进行的，所以直至今日，也没有人知道真相，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也如当年……”

未说完，她挑了挑眉头。

夏天也抬眼望去。

视野中，月光柔和，清风拂面，空气清新，周围林木伫立，随着夜风吹拂，枝桠随之摆动。

他们不知不觉走了出来。

而后如同默契一般，同时转身望去。

惨白的死寂古战场，就那样突兀的消失了。

两人刚才仿佛行走在了时空的通道之中。

“刚才是幻觉，还是进入了阵法之中，或者是至尊戒带着我们穿梭了空间？”

夏天似自语，似询问。

夏九幽亦沉默着，同样不明白。

好在他们都不是寻常人，很快将之强压心底最深处。

夏天当即迈步，同时问道，“接下来我们回国，您带我去见那个人？”

“可以。”

夏九幽点点头，转而话锋一转，“但有个前提，那个问题你想通了吗？”

夏天的神色之间复杂起来。

好半晌，他才道，“真的要杀所有洞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