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若水浅浅一笑,道:“我将雪儿当朋友与恩人看待,倘若雪儿提出要走,我是会亲自送她回京的。至于雪儿何时回去,待我问过她之后再作决定吧。”
听南宫若水叫血月‘雪儿’,眼中又散发出一股柔情,夜重天和阮暮天都是惊了惊:不会这位宫主对血月有什么意思吧?那可大大的不妙!
“这个,血月是未来夜王妃啊,宫主你亲自送她回京,怕是对她清誉有损吧?”阮暮天眨着眼睛,一脸天真地说道。
南宫若水微微一怔,久居宫中他倒是忘了世俗这一说,于是沉默片刻后,他又是一道浅笑:“既是如此,我不露面就是了。”
说着,南宫若水也不再让夜重天和阮暮天就他送血月回京一事再掌握主动权,问道:“两位此行前来,就是为了此事么?若无其他事情,我便失陪了。”
夜重天看了南宫若水片刻,心知这美人虽然表面温吞,但其实极其不好应付,话中更是藏话,便笑着说道:“其实我们这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想和宫主商议。”
藏在侧面入口帘子之后的血月一听夜重天这话,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果然不出她所料,夜重天他们来,并不单单只是想让圣水宫放她回去而已。
“请说。”南宫若水早已了然于胸,所以对夜重天的话并不感到意外。
夜重天顿了顿,说道:“圣水宫实力强大,若能为朝廷效力,必将是百姓之福。不过,我们也并不会强人所难,只想宫主能够看在夜王妃的面子上,答应在将来朝廷有需要之时伸以援手,宫主看如何?”
夜重天说完这番话,南宫若水面色淡然,只轻轻挥了一下长袖,似乎是在赶走膝上的灰尘。
只不过,那干净如斯的膝上,又哪里有半点灰尘可言?
片刻,南宫若水淡笑一声,说道:“这个要求,恐怕要稍加改动,若雪儿有任何需要,我圣水宫必将倾巢出动。”
他欠的是血月的恩,又不是那南宫澈的,亏这帮人说的出口,南宫若水心中十分不悦。
令人送客离开前厅之后,南宫若水在帘子后见到血月一脸冷凝。微微迟疑一下,他伸手牵过血月的手,轻说了一句‘我们走吧’,血月没什么异议地迈了步子。
对于夜重天的话,血月自然是生气的。
夜重天会说出那样的话,南宫澈肯定事先知道,说不定还是南宫澈授意的!她实在没有料到,南宫澈会是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任何人跟血月说这件事,她都不会相信。如果是南宫若水事后转告她,她还会怀疑南宫若水挑拨离间呢!
辛殇见南宫若水和血月归来,哼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其实,他想说的是滚蛋。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滚出圣水宫?
很显然,辛殇认定了夜重天和阮暮天是来找圣水宫要人的,而血月既然是准夜王妃,肯定也要回去的,毕竟南宫若水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血月脸色一沉,不过也看出了辛殇的想法,瞬间又扬起了笑脸:“放心,咱们可是有一年之约。我走的话,肯定要带上你这个‘奴才’的!”
血月特意咬重了‘奴才’两个字,辛殇顿时觉得自己好想吐血,约定说的是当牛做马,自然和奴才没什么区别。
“我……”辛殇似乎爆了句粗口,但却在血月眯眼的时候转过身,施展轻功飞走了。
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不然他怕忍不住出手把那女人打死。而他暂时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还忘恩负义的人,虽然那女人的确可恶,但她治好了若水也是事实。
南宫若水眉间略有一丝忧虑,如果是平时,看见辛殇在血月手里吃瘪,他早就隐有笑意了,但现在,他只在担心血月的情绪。
“你……要回去么?”南宫若水迟疑着问道,绝美的脸上清晰可见那藏不住也根本没藏的关心。
血月转过头来,见南宫若水这样子,顿时扬唇一笑:“回自然是要回的,毕竟我和他有婚约,即使我要离开,也得等嫁给他之后,求取一纸休书再走。”
南宫若水已经知道血月为何要嫁给南宫澈了,不免对那素未谋面的云倾国皇帝上官情有了一丝厌恶。
他抿了抿唇,点头:“你决定何时走,我便送你离开圣水宫。”
血月看了南宫若水一眼,淡淡一笑,却没说她决定今晚就走。
她虽然不受世俗约束,但也不会和世俗故意作对,如今她顶着准夜王妃的头衔,自然不能让人知道她在圣水宫呆了半个月。那些嚼舌根子的人若是知道,还不知道要把她说成什么样子。
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为什么她来圣水宫半个月,夜王府也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恐怕就是因为这件事传出去,会有不少对她不利的流言蜚语,所以南宫澈才没有声张,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至于南宫澈自己会不会怀疑她,那也和她无关了。她还巴不得南宫澈怀疑她不贞,从此不再碰她了。
夜凉如水,南宫澈坐在书房里,漫不经心地看着一本书,不过书页却是自始至终没有翻动过。
他在等,等夜重天和阮暮天回府。
他因腿疾的缘故,不能在一天之内赶去圣水宫再赶回夜王府,而如果大排场出行,一定会引起朝中不少人的注意。因此,他只能让夜重天和阮暮天代他去接血月回来。
赤炎的眼线已经查明,那南宫若水的身体已然恢复,圣水宫自然也愿意放血月离开了。短短半月,他却对这个女人思念噬骨。
“王爷,摄政王和阮将军回来了。”木槿在门外看见夜重天和阮暮天走来,立刻到门口禀告。
南宫澈眸光一闪,刚抬起头来,夜重天和阮暮天就风尘仆仆地走进了书房。
“本来是黄昏时分就可以到达的,但在山路间却碰见一个累昏的老大娘,然后咱们英明神武的摄政王非要出手相救,于是就给耽搁了。”阮暮天一进来就嚷嚷开了,一屁股坐在了最近的位置上,一副累极的样子。
夜重天也走到空位置上坐下,先倒了杯水一口喝尽,然后才笑对南宫澈说道:“咱们夜王妃在圣水宫的待遇可不得了,今日我们前去,那圣水宫宫主南宫若水亲自接待了我们。”
接待?应该只是给面子见了一面而已吧?谈不上有多喜欢他们,阮暮天在心里暗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