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刘氏,我记得她刚嫁来那会,头发也是稀稀拉拉没几根。听说是染了什么怪疾,当时还一直用头巾包着。”
阴宅的庭院里,陈安绘声绘色地说道:“直到一年前,她那头发突然就长密了,而且还黑,有人就去问她这头发是怎么长的。刘氏说,那是用她自已做的梳子,每天坚持梳,梳出来的。
这不,刘氏的梳子这才卖得那样好。”
苏玄双眉微拧。
昨晚收拾了那发妖,今天刘氏的头发就掉光了。
而且刘氏之前头发稀疏,一年前才得又黑又密。然后没过多久,就开始有村民病倒,元气为发妖所吸食。
那刘氏身上虽无妖气,可时间如此凑巧,这其中...
苏玄叫来武判:“赵肃雷,你去把刘氏的魂魄拘来,我有话问她。”
大红脸二话不说,叫上几名阴差就走了。
再说那刘氏,早上醒来,突然发现昨晚还丰盈茂密的一头黑发,突然掉了个清光。
一颗脑袋光溜溜的,直如那出家的尼姑。
顿时吓了个半死,又哭又叫地冲出门去。
被她那丈夫拦住,死活给拽了回来。
惊吓过度之下,刘氏晕了,躺在床上一直昏睡不醒。
正睡得迷迷糊糊间,闻得一丝檀香味,便像那庙宇中,供案上线香燃烧后的味道。
且,听得脚步声,以及铁链轻撞之音。
这时,就听得有人沉声道:“刘氏,吾乃城隍阴司武判是也。现城隍大人有话要问你,且与我等走一趟吧!”
刘氏勉强张开眼睛,就见床头不知何时立着个大红脸,穿得跟戏台上唱大戏的大花脸似的。
那红脸后面,还有几名官差似的男子。其中一人上前,将条链子套在自己脖子上,一拉。
刘氏竟然从床上起来。
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回头看,自己仍在床上睡着呢。
说来奇怪,刘氏心里竟不觉得怕,反而觉得理当如此。
恍恍惚惚间,来到一处庭院。
庭院树下,坐着两人,一老一少。
那老的慈眉善目,看着居然有些像土地庙里那土地老爷。
另外一个年轻人,长得颇为俊俏,若自己年轻个十来岁,定会心动的那种。
刘氏只觉那年轻人十分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这个时候,那老人起身,两边官差持棒敲打地面,高喊“威武”。
旁边红脸大喝一声:“见到城隍大人,还不下跪?”
刘氏心中一惊,原来那年轻人居然是城隍爷?
连忙跪下。
那日苏玄虽施了显圣术,让凡人得以见到他这个正神,但见过就忘,此时刘氏记不起苏玄这个买梳人,也不出奇。
苏玄端坐椅上,淡然道:“刘氏,你可知这半年来,村民惹上怪疾之事?”
刘氏回道:“民妇知晓。”
苏玄再问:“那你可知,他们因何得病?”
刘氏摇头:“大人,这个民妇实在不知,民妇又不是郎中...”
苏玄看着她道:“你不知道,那我便告诉你。这些村民非是染疾,而是被发妖吸食元气所致。奇怪的是,这些生病的人,都用过你的梳子。
刘氏,你作何解释!”
刘氏吓了一跳,连忙磕头道:“大人,民妇不是妖怪!民妇是稻花村人啊,至于为何用了我的梳子,便为妖怪盯上,民妇...民妇实在不知。”
苏玄淡淡地看了武判一眼。
大红脸顿时会意,大喝道:“刁妇,事到如今,还要隐瞒什么!若不从实招来,光是你祸害乡里这一条罪行,便足够要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