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才微微亮,屋外刮着很大的风,“呜呜”响得有些可怕。
中臣镰足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慢慢睁开眼。
黑暗中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轮廓,被褥里倒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她柔软身体所散发出来的热量。
感觉很奇妙,生命中从此不再是一个人了,而是有了另一半携手同行。
他伸出手,把苏我福姬抱在胸口。
这个已经可以说是他妻子的女人,平日里总是充满了这个时代其余女子所缺乏的个性和棱角,但此时却温顺得如同个小女孩一般。
柔软而温暖的身体,抱起来真的很舒服,不仅仅是在生理上感受到了温暖,连心理层面都被一股暖流所笼罩着,这是一种一辈子都不舍得放手感觉。
过了一会,怀中的人动了动。
“醒了?”中臣镰足凑到她的脸颊边,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然后亲了一下。
苏我福姬对于这种亲昵的动作很受用,只不过有些痒,她微微地侧过了脸,有些孩子气地撇了撇嘴。
中臣镰足贴着她丰满的胸口,满足道:“可以和福姬成为夫妻,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苏我福姬颇为傲气地点了点头:“那当然,整个京城都没有比我更漂亮的女人。”
“福姬最美了...”中臣镰足笑着说,抱着她的腰肢,两个人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合在一起。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房间里也有了微光。
中臣镰足伸手拨开垂在她额头上的发丝,使光源照亮她的面容。
苏我福姬能感受到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指正在哆嗦着,大抵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她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任由他摆弄。
中臣镰足蹭了蹭她的额头,她的身子也向上挪了一些,以方便他想要贴脸的动作。
“福姬...”
“嗯?”
“我想要...”
苏我福姬睁开眼,她不作声,看着中臣镰足的脸,眼神犹如打量林间过于茂盛的灌木般。
大早上的,当然是最难熬的时候。中臣镰足抱着她软软的身子,看着她微微眯眼的神情,那自然而然的清媚最撩人心火了。
“不行哦...”苏我福姬直接拒绝了他,清冷的容颜上勾勒出浅浅的笑容。
“为什么?”
“我怀孕了。”
中臣镰足张了张嘴,这消息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百感交集落到唇边竟然无语凝噎,局促得像个孩子一样。
“四个月了。”苏我福姬微微闭着眼,把头埋在了他的脖颈上,倾国倾城的容颜上眉头舒展,笑意温和。
“为...为什么...不...说...跟我...说...”
感觉舌头好烫嘴,怎么捋都捋不直......
“想给你个惊喜呀。”苏我福姬得意地说着,眉目纯净间又带着些娇媚,煞是可人。
“我都不知道该什么说好了...太高兴了...”中臣镰足鼻尖触着她的发丝,那雪白长发有淡淡的芬芳,萦绕鼻息之间,沁人心脾。
苏我福姬宛如少女一般追问:“你会一辈子都对我们两个这么好吗?”
“当然...一辈子都会...”中臣镰足愈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人。甚至觉得自己的余生只要能看着这张脸度过,便可满足地死去。
“你怎么了?”
感觉到他的泪水滴落到自己的脸颊上,苏我福姬吃惊地睁开了眼睛。
“没什么,我太高兴了......”
中臣镰足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
苏我福姬抱紧了他,埋头在他肩头,不愿松开。
她说:“说你爱我。”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便会爱你多一分。”
“藤原,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我...”
“你是我的妻子,无论前路是什么,我都无怨无悔。”
这被甜言蜜语包围着,犹如掉进了蜜罐里的女人一声“嘤咛”,搂着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地索吻。
中臣镰足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她,像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石一样把她捧在了心上。
从第二天开始,中臣家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为了给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最好的居住环境,中臣镰足雇佣十多位工匠、对这个府邸进行了修缮。
走廊的栏杆、大门柱子都重新刷得闪闪发亮。地板、拉门、纸隔扇全部换成了新的。
可那些没读过书的工匠实在不懂风雅,家具摆放的位置中臣镰足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情急之下,他直接撸起袖子当起了指挥。
虽然很累,但在中臣镰足看来,这哪怕是耗费再多的人力物力,也是一点都不用觉得心痛的事。
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天,又在庭院的树木、石头布置上花费了两天时间,一直忙到了正月中旬才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这一天的傍晚下了一场雪,天地间一片纷纷扬扬。
中臣镰足在指挥人把一座假山拆掉一部分的时候,苏我福姬从房里走出来,她立在夕阳下,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握在手心,雪花久久不化。
绚丽的晚霞在天边渲染开来,整个天空一片嫣红,照得天地一色。站在雪中的她,脸颊也被霞光勾勒出柔美曲线。
红霞融掉你,身边白雪,这满是诗意的画面,便是人间绝景。
中臣镰足拿着件披风跑出来替她盖上,柔声道:“屋外冷,赶紧回去吧。”
苏我福姬轻轻抖了抖手,那片雪花从掌心跌落,落入地上不见踪影。
见到他一脸肉紧的表情,苏我福姬也没有冷着脸,而是破天荒地撅着嘴,撒娇似地嘟囔道:“屋里闷,我想出来透透气。”
这表情真的太可爱啦......
中臣镰足的心一下子就化了,根本舍不得说一句反对的话。他看了看苏我福姬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不住弯下腰,把耳朵贴到了上面。
苏我福姬弹了弹他的耳朵,笑着道:“才四个月,你能听出什么?”
“福姬...”中臣镰足一边侧耳倾听,一边严肃道:“我好妒忌这个孩子。”
“欸?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