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他就变成了螭晵的眷属,也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
想着这些,马车很快就到了京师。
他们意外地离京师很近,似乎水流刻意把他们送到了这里。三人正午左右爬上岸,黄昏时分就到了京师。马车先把云陟明送到了清明世的商馆,又把姜小幺先寄存在了庄赦家附近的一家客栈中,庄赦回到钦天监,简单地把这次的行程汇总成了一封文牍,看钦天监黄昏时分完全没人,便来到了清本官正门前。
“谁?”里面久违地传来了老者低沉的声音,而后是两声抽鼻子“你和海里的那个,有什么关系?”
庄赦贴着门,小声说道“老人家,学生庄赦,从雪崖处回来了。”
里面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你,见过那东西了?”
“见过了,领受了他的血。”
“嗯,好事,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禀老师,是总结这次行程的文书,粗略地汇总了一番,准备给您老过目。”
“塞进来吧,”里面传来了脚步声,而庄赦也把信塞过了门缝,而就在他弯腰刚准备站起来时,他透过门缝看到了老人注视着他的眼睛,同时,还听到了清本压低到极点的声音。
“无论谁要你的血,都不要给他们,钦天监里有叛徒,救大胤,只能靠你。”
说罢这几句话,清本又走了回去,将多少有些惊讶的庄赦留在了原地。
他此时此刻多少有些恍惚,清本一句话便把大胤这个担子压在了他身上,让他有些不知做些什么好。他晃晃悠悠地走回了家,简单地脱了几件衣服,也不顾身上的味道,只是一头倒在床上。
他太累了,过去的这十多天,他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着,他的身体虽然不能说到了极限,但是精神,早就已经受不了了。
他睡过去了。
他感知不到,似乎有一个人影循着夜色来到了他家门前。
而这个人影,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好久不见,姑娘。走这一趟,你受苦了吧。”
那被拦住的人影低吼一声“滚开,清安。他得了真血,我必须杀了他。”
“姑娘,你要杀他,为什么刚刚从河里爬上来的时候不动手?”清安笑道“难道您后知后觉到了这种程度么?”
“你懂什么!承担神血只会把他引向不幸和死亡,”那声音低吼着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我接近螭晵的时候,我的血一直在灼烧这个容器,我的肉体尚且如此,你想让他承载真血?”
“啧,我并没有如您一样探求神的境界,对您所说的一切,自然也不甚了解。不过您如果一心想杀他的话,我不介意见识见识您的手段。”
那人愣了一下,握着短剑的手不断颤抖,终于,她还是把短剑收了回去。
“我决定,不杀他了,”她转过身,走了几步,随后又开口道“但是你、他还有我,都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