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然随后笑着看向沈益和吴大“沈校尉年龄几何啊?看上去很是年轻嘛。”
“下官虚度廿五年光阴,承蒙孙公抬举。”
“廿五年。。。二十五岁的举人,虽然和素有文名的大郡大县比不起,但是这个年龄中举也算是人杰了,”孙正然笑着点点头“不过。。。沈校尉,您为什么要替考呢?若不替考的话,恐怕三十上下也能进京做进士,为陛下效力了。”
这个问题让沈益心中一惊,孙正然对的底细可能都是调查清楚的,现在要尽可能地让自己的理由显得尽可能真诚。
“孙公,当时郡里的大世族希望请我替考,同时予我田产万顷,下官一时财迷心窍,才铸下大错,还请孙公恕罪。”
孙正然大笑几声,随后道“不必,不必请我恕罪,谁没个财迷心窍的时候呢,不过也是可惜了,您这现在从校尉做起,不比当初的仕途还要慢、不顺畅许多?”
“唉,这也是对下官的惩罚,下官也是求仁得仁,”沈益苦笑起来“不过,下官听说,孙公是承旭元年的状元,而虽然孙公素有文名,却一直自诩武夫,在下多少有些不解,不知为什么孙公。。。”
“没什么好不解的,”孙正然笑起来“靖元皇帝与我有知遇之恩,三大征中,北征东征都予我机会让我建功立勋,要不然到现在,我也顶多混到岱州牧的位置。怎么可能坐到少傅的位置上?文名,无非是给了我个途径,真的让我成事的,还是武勋。”
过了一会儿,几个小厮把酒菜都盛了上来,随后纷纷退了下去,又给孙正然留了一个小铃铛,随后关上楼梯间的隔板,退了下去。
孙正然站起身,走到楼梯前,轻轻地敲了敲隔板,发现无人应答,于是点点头“好,的确没人偷听,咱可以和两位好好聊聊了。”说着,他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吃了口鱼肉,笑着看着面前的两人。
看着孙正然此刻的满脸微笑,吴大和沈益两人浑身发冷。如果说普通人,可能看到孙正然这样笑着还会觉得这位老人比较平易近人,但是见过盟县城外的杀戮场的两人,看到这笑容,只觉得,这是笑面虎的表情。
“二位,孙某一直有个疑问,希望二位解惑。”
“还请孙大人直言,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这林得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当年西江郡盟县的匪首之一,”孙正然依旧是满脸微笑“不知二位为何与反贼为伍呢?”
沈益显然知道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回到“孙公,恐怕是同名姓的其他人吧。。。”
“你们不用唬我,”孙正然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个林得胜是谁,就是当年盟县逃出去的匪首林得胜,不过我不是很准备再深追究这位的责任。毕竟你们想带队从良受招安,做官军也是可以的。不过,一边做匪,私敛财粮,一边做官,架空郡守。我孙正然就不是很看得过去了。”
“还请孙公明示,下官等人在何处私敛财粮,又在何处架空郡守?”
“唉,”孙正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本,丢在两人面前“江南郡的暗账,我的人找出来了。今年收的秋粮,你们敛了二万石。各地士绅乡绅又给你们捐了银子万两有余,而且还有,”孙正然从怀里又掏出一个薄一些的小簿子,丢在地上“你们从岱州和鄱州购粮,自己存在山寨的事,我从江口水寨的账簿里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算下来,你们那屯了十万石粮食有余了吧,屯粮那么多,你们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