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戕身上血沫一般的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红色,他脸上巨大的空洞仍看着面前的云陟明“我很在意你鲜血所造就的这个世界的原理。”
“没什么原理,只不过是让一切停下来而已,”云陟明冷着腔调说完这话,突然喉头一甜,一口老血吐在地上,她嘴角强行牵起笑,看着面前的钊戕。
“停下来?但是看来,你的血,并不能束缚住神,”钊戕活动了下颈肩一带“你充其量让我四肢酸痛而已。”
“别自作多情了,让一切停下来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为了限制你的,”云陟明不知为何开始散发出一种仿佛星辰流转一般的银色光芒,她微微飘了起来,头上的簪子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一头长发完全散开,而这头黑发缓缓地从发根处变成了淡银色。
“玩弄你的血脉是危险的,”钊戕显然提起了警戒,他朝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飘起来的云陟明“你不是你的母亲,你无法像她一样操纵那来自古代的血。”
“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云陟明踏在路边的一处高墙之上,看着面前钊戕,右手一挥,钊戕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变得无比寒冷,他身体表面分泌出的为了保证他四肢关节能够安稳运作的液体都已经冻结,而云陟明则双手把控着一个热流汇集的空气球,她挤压着手中的空气球,其中的热流像是被挤压着的水囊里面的水一样,径直喷向钊戕。
钊戕并不能感觉或是看到热流,那热流径直撞向他的左臂,将他的左肘关节烧融,左小臂落在地上。他将右手的大刀收到胳膊外侧,右手捡起左手,朝后退了几步,看着云陟明“很有趣,我似乎知道你让一切停下来是为了什么了。”
“你知道有什么用,你马上就要死了!只有一具肉身的神!”云陟明在一瞬之间出现在钊戕的上方,单手将那球状的热流砸向钊戕。钊戕挥起右臂,弹出藏在右臂骨头之中的大刀,拦住云陟明的进攻,而后将左臂装回到手肘上,左臂直接打向云陟明。
云陟明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热流球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钊戕这样的一击,她被直接打到钊戕身后,而钊戕一甩尾巴,把她扫飞,撞到了远处的一座砖墙上。
云陟明挣扎着,艰难地站起身,而钊戕则朝她缓缓地走来“你很聪明,停住一切,这样你就可以抽走整座城的人身上和空气中的热,而他们则不会因为热被抽走而死,当你让一切继续运转的时候,他们实际上只会感觉到一瞬的恶寒,而不是真的被冻毙。。。”
钊戕走到云陟明面前,左手单手抓着她的脑袋将她拎了起来“但是你知道我将这称为什么么?这叫,无谓的仁善。你面对的是一位神!是这片大陆最古老的主人泰丕的长子!你有什么资格留一手?结束了!半神!”
长刀的刀刃分开了云陟明的颈部,她的身体落在地上,而脑袋,还留在钊戕手中,而周围的一切,则恢复了正常。
“呵,就这种水平么?”钊戕刚说完,看着地面上的那个尸体,却发现它已然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像是长着四条甲虫腿的猩猩的身体,而手中的脑袋,则变成了一个庞大的蛇头。
“呵,这种小伎俩,”钊戕身上无数细小的眼睛向周围扫视着,但是就在这时,他发现,周围出现了无数个云陟明,无数个纯白的身影。
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面前的一座佛寺高塔顶端,俯视着下面的钊戕“我听说,泰丕想要在这地上造出鲜活的人,于是他造出了你。而你,只是一个嗜杀的怪物,连面前的尸体是谁的,都分不清。”
“呵,你竟然还能欺骗,神的眼睛?”钊戕的空洞中发出了低沉的笑声“那我若是将这些身影一个个杀掉呢!”说罢,钊戕一刀砍向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云陟明”,却发现那个身影仅仅一闪随后就消失了,而当他拿开他手中的刀刃的时候,那个身影,又一次出现了。
“嚯,新伎俩,”钊戕看着最高处的身影“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说罢,他直接将长刀插进脸上的空洞,随后拔出,巨量的鲜血从那空洞中涌出,喷向天空。而那些鲜血却迟迟没有落下,过了片刻,天空中下起了雨来。
鲜红色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