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钰刚说到最后一条,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坐在那的安钰,而周琢急忙摆摆手“停!前两条,我都已经听奉仁将军讲过了,通奸内乱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安钰听到这话,浑身一个激灵,眼睛一酸,便抹起眼泪来“奉仁将军,不是安氏自己主动的。。。伪帝周震。。。在当上皇帝之前。。。曾多次以洒扫之名,将我带到。。。带到。。。”她说到这,突然情绪崩溃了一般,抽噎着,哭着,发出了一种仿佛在尝试抑制不可能抑制住的哭声的悲惨声音。
周围的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哭得这么惨,必定是有内情,尤其是说书先生和街头艺人身后,就是许多来看热闹的妇人,她们原本听到通奸内乱,甚至都想将安钰骂做**婊子,看到这场景,却纷纷住了口。
林得胜皱起眉头“平复一下心情,安氏。”
安钰听到这话,尽全力地压抑住自己虚构出来的情绪,继续道“那周震,将我带到太庙之中。。。关上大门便以言语轻慢我,随后对我上下其手。。。我严词拒绝,却勾起他的不伦之心。。。随后被。。。”说到这,她又抽咽起来,而旁边的人群则议论纷纷。
林得胜一敲惊堂木“肃静!安氏,你继续说。”
安钰点点头,继续道“周琢病重之后,那周震的恶行遂变本加厉,直入我寝宫,将我当做娼妇一般玩弄,甚至还命他的鹰犬爪牙将我十五岁的女儿周智用药麻翻后带来,在我面前辱没我女儿。。。后来听说。。。”安钰哭着吞了口唾沫“周琢的。。。周琢的病。。。就是因为他下的毒而恶化的。。。目的就是。。。就是。。。”
安钰一边哭,一边不断控诉着千里之外的周震的罪行。在祖宗灵前强暴继母,毒杀父亲、兄弟,玩弄玉玺、龙椅,周琢死后又在周琢灵前欺辱安钰以及妹妹周智,安钰或周智不从,便施以毒打。这些罪行,每一条都在挑战周围民众所能接受的下限,许多说书人甚至停下了手中的笔,痛骂出声。
种种骇人听闻的罪行,原本听起来有些假,但是在周围的妇人的鼓噪下,在安钰的哭声下,在众人对大胤朝廷的敌视下,假的,也便成了真的。旁边的吴大以及二蛋也都抹着眼泪,耿易明叹息不断,林得胜眉头紧锁,安经捂着嘴已然声泪俱下。
是的,她是周琢的皇后,哪又怎样呢?这让她活得很好了么?——这个想法,在在场的所有人脑中缭绕着。
安钰变成了受害者,一个彻头彻尾的,皇帝的暴政的受害者。
安钰讲完了,而周围的人的泪水和叹息,却没有完。林得胜攥着拳头,咬着牙,用力地砸了一下惊堂木“安钰!你敢保证!你所说的件件属实!”
安钰知道,这是这场吴大所导演的表演的最终戏码,随后仿佛哭得脱力了一般,一头砸在面前的青砖之上,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犯妇安钰保证。。。字字属实。。。如有不实。。。甘受雷亟。。。”
林得胜闭上眼点点头“好。。。你,无罪!”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群欢呼起来,脑袋磕在地上的安钰将头转向吴大的方向,轻轻地眨了下左眼,而吴大,也微微点头予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