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县城墙坚实,如果攻城,必用炮石,若用火炮,则要用火药,若用投石,则要用整块的石头,这两样东西,官军不可能大量携带,因此必定要运来,而运来的话,现在冬末时节,水流不急,走水路来往最快。”
“嗯,你说的在理。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带人,去烧九连环水寨,”庄远开口道“为了保证运输效率,九连环水寨中必定囤积了大量火药,火药见风便着,只要能够破坏火焰的存储,就能极大地破坏九连环水寨。我带一支百余人的小队去九连环水寨,您在这里守城。如果官军突然有一日不发火炮,那便是我成功了。”
“呵,你怎么这么确定官军会来攻盟县?”白秃子皱起眉“为什么不是猪儿沟或者北边的满安?”
“北边官军的支点是铁轮城,而铁轮城到满安之间是一片荒原,无论是运输还是行军都有些困难,而满安县南北都是山,县城扼住一条要道。比起盟县北边依山的地形,要难打许多。就算两边同时攻,也应该是盟县用大军,满安用偏师。”
“行。。。我对西江郡不熟,你熟你说得有理,那我在这守城,你去绕他们的屁股?”
“对,我准备从猪儿沟过,猪儿沟在山里,易守难攻,而且潜伏穿越也十分容易,”庄远继续道“那白头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好。”
白秃子一个人留在县衙之中,他是江南郡本地的土匪,因为还算读过书,所以姑且还有些见识。他一向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考科举的读书人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这群人读书的目的,要么是免那些许国税皇粮,要么是混个职位,捞捞油水。
不过有两个人,改变了他对这群人的认识。
一个是几年前的孙正然,那个老头如同一把被人精心保养了数十年的宝刀一样锋利,对敌人放出无穷尽的杀机,而对那些他当做朋友的人,则仅仅是一个老工艺品。
而另一个,就是刚刚离开的庄远。
庄远年轻却没有年轻人那股子傲气,是进士却不摆官架子。沟通城中士绅和义军的人物,通常很少能是他这样的青年,但是他就是能做得来。
白秃子叹了口气,大吼一声“来人!”
一个小兵急忙跑了过来,单膝跪在他旁边“白头领。”
“给江南郡那边发消息,就说官军要攻盟县,希望林将军还有各位能够尽快调来武器、人手支援。”
“是!”
白秃子叹了口气,看着旁边挂在墙上的西江郡地图,心中对未来的迷茫,又缓缓升起。
“都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分了,何时又能合呢?又由谁来合呢?”
他叹息着,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答案,许多如他一样的人,也同样无法得出答案。
“算了,无论如何,战争,都会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