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指令,百余名士兵抬着巨大的桶子,来到了西南侧,他们绕过据马和陷坑,一斧劈开油桶,混有大量硫磺的黑色火油朝着山脚下流去。官军的士兵则仍在朝山顶上行进,显然没有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
守将见他们已经爬到了山坡中段,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高声喊道“点火!”
火焰顺着火油蔓延的途径,径直朝下烧了过去,官军中有一部分士兵在嗅到空气中的硫磺味儿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可能出现放火的情况,已经向自己所属小队的长官报告了。
而在这火焰面前,右军二师的各个小队产生了分歧。
几个位置偏后的小队几乎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似的跑下山,而他们冲下山之后,带动了山上更多的部队从山上跑下来。但是问题是,已经晚了。
几个还算幸运的小队顶着盾牌直接冲过了已经蔓延到面前的一片火墙,而其他的小组则直接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跑下山的部队约有一千多左右,他们在山脚重整,而温哲看着山上那被烈焰吞噬的士兵,一掌拍碎了旁边用来放酒壶的小案子,站了起来“操!这帮狗卵子土匪这么烧人不怕损阴德么!”
周围的士兵看温哲这幅样子,噤若寒蝉,而温哲站在那里消了消气,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算了,是我操之过急了,让兄弟们都撤下来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正式开始进攻。”
说着温哲站起身,回头看了眼盟县城墙之上,上面飘扬着巨大的“义”字旗帜。他冷笑起来“奉义军是么?明天再让你们看看官军的能耐。”
白秃子见官军撤了,而东方变黑,西方变红,天顶弥漫起一股蓝黑的色彩,他对着旁边的一个身穿规整甲胄的男人一点头,那男人也回以一个眼神。
天色渐渐变黑,男人面前的大营中却灯火通明。
他是奉义军盟县守军的骑兵头领,带着五百多名骑兵穿过旁边的林木潜伏到这里,马衔枚人噤声,此刻,冠军的大营就在他们面前。
他隐约间能看到营门前站着两个站岗的哨兵,而门后的塔楼上则有另一个哨兵。
他轻吹口中的叶笛,潜伏在林中的骑兵纷纷翻身上马,径直杀向那灯火通明的军营。
这是白秃子以往对抗来剿匪的官军时的策略,往往官军围城或者攻山之前的一夜都会休憩一番,而就在这一夜,派兵前去劫营夜袭。能够极大地挫伤官军的锐气,最终剿匪必定会以失败告终。
五百多名轻骑翻身上马,挺着骑枪,拎着马刀径直杀进大营之中。然而,那骑兵头领一枪捅到门口的卫兵身上之后,就感觉到了一种很奇怪的触感。
不是人。
他定睛一看,发现门口的那些所谓的守卫不过是一座座木雕,而此时他就算想要提醒自己冲进营中的士兵们也已经晚了。营门周围的草丛中万箭齐发,登时将他射成了刺猬。
“是空营计!”士兵中的小校高喊出声,而就在这时,周围的帐篷中杀出无数挺着长枪的官军士兵,轻骑们要么被一枪挑到马下,要么被已经惊到的马掀到地上,随后被乱刀剁成肉酱。
温哲拎着酒壶,笑着扫视着营中,一口将杯中的酒液吸干“现在,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