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么?”庄赦看着面前的犾狙,他将剑甩在一边,右手缓缓地膨胀起来。
“问题?问题是没有终结的,庄赦,你应该知道这点,”那个儒雅声音笑道“日月安属?列星安陈?东有汪洋,九蛇蓁蓁,十日并出。西有沙泽,五谷不生,雷渊流转。昼有猛虎,夜有苍狼。四时四方,何时何地,可以托些?问题永远都有,只不过,你现在心中,已经没有了值得问问题的事情。”
“呵,听您这话,您是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是的,我再清楚不过,只不过,我想要阻止你,”犾狙的那个老人声音低声道“任由你摧毁九州地脉,我们九个花费千万年所铸成的与地脉连锁的命数,也就同时没了,而散逸到九州之中的灵气。。。只会催生更多的怪物。。。荼害地上万民。。。”
“我相信人,相信他们会克服那些所谓的催生出的怪物,但是我不相信他们能够战胜你们,”庄赦那两只完全不同的眼睛看着犾狙“我已经明白了深海的君主给予我的预示,巨物之间战争的结果,只是彼此倾轧,而摧毁地脉,则会将你们巨物封入缺少力量而沉睡的牢笼。而你们的战争,则永远不会再次降临在大地之上!”
说罢,庄赦直接咬开手指,血液漂浮在空气中,那带着些许蓝色光彩的赤红的血在空气中织成了一道网,将庄赦笼罩其中,也将庄赦周围无穷尽的雾气驱散,至少他的周围,再没有任何带着腐臭气味的雾了。
犾狙见到那空气中漂浮着的血网,从不开口的那个声音低声道“你。。。你将果实种在了你的身上?”
“是的。”
“霭蕈。。。螭晵。。。竟然都是支持这个计划的?!”犾狙低吼出声,随后整个膨胀起来“叛徒!叛徒!”
犾狙膨胀得越来越大,而那个粗犷声音的脸则低声说道“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他们的计划便会失败,他们又要花上几个百年去寻找新的执行者!”
说罢,犾狙整个炸开,变成了一片银色的雾气,和周围浓重的雾气融为了一体。
“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个的力量能扶持你到什么程度!”
周围的雾气疯了般朝庄赦涌来,庄赦能够感觉到,他的血液此时此刻正在被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耗着,他甚至有些站不稳,而浮现在他周围的血网则仍在与银雾摩擦碰撞着,而这种摩擦,就是他体内的血正在被飞速消耗的根本原因。
庄赦意识到,这并不是常规的“战斗”,根本用不到他以往的那些战斗技巧或是别的什么,仅仅是他体内血的存量和雾气数量的比拼。
然而,这种数量的比拼,他根本没有胜算。
对方是九龙子之一,无论怎样,他作为眷属都不可能有着和对方拼“量”的能力。
失血已经开始让他的意识变得十分浑浊了,他隐约间意识到一件事,现在如果想要赢,必须要像棋叟时那样,和神,和螭晵建立联系,否则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迟早会被抽干。
他四处扫视周围,除了他自己真的再没什么能和螭晵有关的东西,上一次他建立联系靠的是身边的青卵和刚好在东海郡的暎玺,可是这次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此时此刻,他身上来自螭晵的东西有眼球、触腕、还有丢在一旁的泪石剑。眼球和触腕显然没有建立联系,如果建立了的话,螭晵早就知道情况了,干涉与否估计也是很快的事情。那么这样算下来,他只能靠着泪石剑去跟螭晵请援。
他先操纵着血网收缩到身体周围,以减少血液的消耗,随后用触腕捡起旁边的剑,双手持剑,直接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方式到底有没有用,但是他现在既接触不到海,又没有其他和螭晵有关系的触媒,以血润剑是最可靠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