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每月从定北来送东西的马车总有姝媛姐姐的一份儿,还暗戳戳地以你的名义送过去!”
“所以啊,姝媛的日子才好了起来,前世大哥没了,她是真的绝望,大病一场差点就死了,”姐姐叹了口气,继续道:“没多久柳夫人染了风寒一命呜呼,姝媛便出家了。”
我握紧拳头捶在墙上,恨道:“都是桓王这个王八蛋造的孽!”
“还有平王、玉似滢,他们造的孽又何止这些?前世我们死了亲人,可跟随着咱们玉家、滕王孟家的兵将、代王府的幕僚和下人,不也是别人的亲人吗?多少家破人亡只剩孤儿寡母?为着平王、桓王的‘雄图大业’多少无辜的人惨死?那些将士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却死在这些阴谋诡计里,这样利用他们的畜生怎配坐上皇位?”
“姐姐,我是个笨的,没想那么多,你知道的比我多,谁配坐上皇位你也比我清楚,这些大事你想做就去做吧,我......我想跟爹娘和大哥去定北。”
定北将军府里一定有奸细,母亲的性子根本察觉不出来,父亲和大哥除了领兵打仗有脑子,别的事上还不如母亲。他们又整日在军中,饭食里被人下了药估计都发现不了,必须有个人在府里盯着。前世姐姐进宫为妃,对前朝后宫诸人诸事都十分了解,留在金隅做好不过。
没想到姐姐也是这么想的,我一说她就同意了,只是嘱咐我万事小心谨慎,不可向在家中一般胡作非为。
我坚决不承认自己有胡作非为过,对天发誓去了定北一定好好把将军府查个底朝天。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去了定北也休想偷懒,练字读书一天都不能耽误,等回来的时候,我会亲自考你学问的。”
姐姐似笑非笑的样子太过明艳动人,我忽然想起三哥前日教我那句“芙蓉不及美人妆”,竟没法说服自己讨厌她一盏茶的时间。
马车辘辘从城西到城东,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冰糖葫芦的吆喝声让我爬在窗前。
长街两边的商铺早已刷了新漆张灯结彩,街上不仅有带着面纱的西凉人和西夏人,浑身银铃铛皮肤有些黑的南汝人,牵着高头大马的哲汗商队,还有白皮肤蓝眼睛金头发红头发的欧陆人。巡街的翊卫营士兵也没往日那么严肃,遇上认识的人还会笑着说话。
这大约就是年关将至吧!
宁国公府与靖国公府同在崇义坊,只是宁国公府正门对着东市,已近腊月末的东市热闹非凡,马车绕过正门在巷子里的侧门停下。
姐姐牵着我下车的时候,玉似滢已经和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林姝媗双手交握泪眼婆娑了。
玉似滢今日难得没穿一身白,而是穿了一身娇嫩的粉红色束腰长裙,裙摆上朵朵桃花点缀,衬得她今日娇艳无比,脱掉披风后那曼妙的身姿让我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可惜,今日赏梅来的都是小姑娘。
姝媛姐姐没什么交好的朋友,所以只请了姐姐、榭表姐和那日被我不小心撞到水里去的林姑娘,我和玉似滢纯是凑数的。不过林姝媗倒是请了四五个在国子监女学与她交好的姐妹,魏善琏正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