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田羌这几日查到一些关于闫婆子的线索,有些事还不确定,等确定了会让他来定北走一趟。信的末尾还说一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故人相见,要温柔相待才是。
这句话看的我满脑子浆糊,田羌算哪门子故人呢?说过的话都没超过十句,还要我温柔相待?我凭什么对他温柔相待?再说我对他也不凶吧?
真是莫名其妙。
我下地用钩子拨了拨炭火,然后把信一张一张烧掉,眼看它们在火中化为灰烬,才让景北去套马车,装上和信一道送来的五十坛桑榆晚佳酿,晃晃悠悠往定北军营去了。
这金隅桑榆晚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不仅见证了三朝更替,还是中土第一名酒,寻常人买一坛都难,更别说驻扎在定北的戍边军士了。
定北苦寒,总需要饮酒暖身,不过定北军有规矩每天定时定量,就算是不当值的时候多喝一口都会军法处置。可他们喝不到什么名酒,不过是定州产的高粱烧罢了。
是以一见我载了一车桑榆晚,人人都像夜里的饿狼两眼放光,若不是大哥铜铃一样的眼睛瞪着他们,恐怕他们真的要把我抱起来扔到天上去了。
“今日这好事接二连三,感觉像过年一样!”一个小将笑道。
我闻声回过头,见他一张圆圆的脸,圆圆的大眼睛,和长大后的五哥有些像,于是问道:“这位小哥哥,为什么说好事接二连三呢?都有什么好事呀?”
那小将刚想说话,旁边一个十分魁梧的少年忙用胳膊怼了他一下,然后朝大哥所在的方向使了个颜色,小声道:“你也想跑二十里?”
那小将一滞,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那个,二小姐,这个酒小的就不客气了,小的先走啦!”言罢也不等我问,抱着坛酒逃也似的跑没了影。
那魁梧少年也紧跟其后抱着酒一溜烟跑掉了。
我只好拉住分酒的景南,指了指一脸寒霜的大哥问道:“景南,大哥他怎么了?”
景南忍笑蹲下身,附在我耳边道:“今早来了圣旨,代王奉旨来定北跟将军学习行军打仗,为期一年。”
我闻言一愣,这事儿前世可没有过,不过也没什么,大约是姐姐为了开平绢税案和黔安侵地案中把代王摘出来而安排的,不过......
“故人相见,要温柔相待才是。”
我怎么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景南贼兮兮地又补了一句道:“滕王府的三公子被封了世子,陛下说让他也一道来学学军务,然后大少爷就这样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非让狗皮膏药黏住你,你想甩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