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家人都叫我小小,你呢?”
“袁信。”
他用袁信的名字出现在我生命里,慢慢成为我那一生唯一的光,然后他才说,他是东郦的二皇子,要回东郦去了,如果我愿意可以随时去东郦找他,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我从没想过,那一辈子是那样短暂,那样痛苦,为了那一束虚假的光,我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所以今生,我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了。
我松开手,垂下又酸又涩的眼睛,福了福身子道:“失礼了,”言罢也不等他说话,转身拉着容平容翘欲走。
“等等!”
那声音与前世相比,真像个孩子。
木合信闪身挡住我的去路,拱手道:“方才是在下不小心撞到姑娘,还未向姑娘道歉。”
我的心很乱,一时竟不敢抬眼看他,飞快道:“不用了。”
“姑娘请等一等!”木合信继续拦着我的去路,忽然问道:“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又是这句开场白吗?
我心下一疼,咬了咬嘴唇抬眼瞪着他道:“萍水相逢的你问我名字干什么?”
让你知道我是玉家人,好在利用我一回吗?
木合信似乎被我的眼神吓到,怔了一下挠了挠头,道:“我一见姑娘便觉似曾相识,所以一问。”
“似不似曾的那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你问了我就要答吗?”
木合信脸色尴尬起来,他身后一个小厮气的不行,大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家公子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容翘闻言眼睛一瞪,高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家小姐这么说话?”
“算了,这饭不吃了,我们走。”我再次抬步离开,木合信这次没有拦着我的去路,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伸手扯住了我的袖子。
木合信啊,你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故意纠缠吗?前世今生,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你大概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前世的我了,不会被你的眼神和笑容欺骗,这辈子再相遇,注定只能是隔江两岸。
若是你不再打我定北侯府的主意也就罢了,若你还如前世一般欲置我玉家于死地,今生我们便是死敌。
我回头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高声喊道:“登徒子!你放开我!青天白日你怎么耍流氓?”
木合信闻言一愣,见众人看了过来忙松开手,涨红了脸解释道:“大虞民风开阔,当街拥抱者不在少数,在下不过是扯了下姑娘的袖子,姑娘为何如此生气?”
我甩了下袖子,边走边道:“我大虞民风开阔是跟大虞自己人,你一个东郦人,自然要划清界限!”
在大虞人眼里,东郦一直都是包藏祸心的豺狼,几百年来占据中土的贼心不死,前朝就是毁在东郦妖女的手里,是以大虞人对东郦人偏见颇多,即便是开港口通商,对东郦的限制也是其他邻邦的几倍不止。哪怕是只在乎银子的商人,也知道除生意外不会与东郦人有任何牵扯,谁知道他是不是东郦人的暗桩?
这种防范心在北境和东境更加严重,尤其是在定州。
是以我一揭开木合信是东郦人,整个山晚楼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虽然他不过是个少年,可低估一个东郦人,就会导致数千大虞人陪葬,这个道理,身为边城的子民无人不知。
我看着神色有些窘迫的木合信,若是前世他这神情定会让我调转阵营,可这辈子我决不会再被他的演技欺骗,于是勾了勾嘴角道:“这位东郦贵公子,再见!不对,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