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一世,他没有机会砍下这一刀了。
“嗖”“嗖”——
两支利箭深深钉进彭聪的双臂,一支是暗中护着大哥的田异,一支来自我身后的田羌。
大哥有些惊讶,不过他现在顾不得质问,而是身形一闪飞快朝方才那个血煞盟冲了过去,我则迅速回身抽出田羌腰间的匕首,挣脱容翘跑到彭聪身边,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他胳膊的伤口上,然后俯身用匕首抵住他的喉咙,问道:“是谁?”
彭聪吐出一口血,冷笑一声道:“你们永远不会知道。”
他的双眼陡然变红,两行血从鼻子里流出,我只好闪身滚到一边。
墨绿色的液体喷向空中,然后落在彭聪的脸上,又是牵机蛊!又是东郦!
“二小姐!”田异一脸慌张将我拉起来,见我没事才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彭聪就这么死了,气死我了!
我推开田异走过去扬起匕首狠狠插进彭聪的心口,忍不住哭了起来。
“二小姐,”田异蹲下身,神色担忧。
我哭道:“他中的是牵机蛊,他是东郦的人,你明白吗?田异你明白吗?东郦!”
“不管他是谁的人,都已经死了,不会再伤害少将军了。”
“死了?死了?死了......”我转头看着一张脸都被毒液腐蚀殆尽的彭聪,他确实已经死了,可我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心里的难受止不住,我的恨也住不住!
此时此刻,我有多恨东郦,多恨木合信和藤原氏,就有多恨自己。
我仰起头笑了起来,脸上的泪掉进了嘴里,不是咸的,它苦涩无比,带着两辈子的讽刺和无尽的悔意,我不该放木合信回东郦。
“雁过留痕,只要来往必留下痕迹,”我扑倒彭聪身上用力扯开他的盔甲,拔出匕首割下他的帽徽、袖口和领口,定北军的徽纹,他不配!
我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跌倒在地,容平跑过来扶住我,忍不住跟着我一同拖累,却掏出帕子只顾着给我擦眼泪。
“容平,我没事,咱们去一边,不给他们添乱了。”
容平点点头,扶起我退到一边,田异和田羌护在前头斩了几个土匪,远处大哥又废了那个血煞盟的另一条胳膊,可那怪物还有双腿和头能用,靠着蛮力不知疲倦不断攻击他,大哥身上也挂了彩。
眼看着土匪被杀的差不多,那个像是首领一般声音浑厚的男子掏出一支竹筒,朝着天空拉下白线,红色的火光直冲向渐渐变蓝的夜空,“嘭”一声炸开。
“二小姐,看来他们还有后手。”容平望着夜空,喃喃道。
“他们今日打定主意要我们死,单凭这些乌合之众怎么能够?”
“那还等吗?”容平望了望悄无声息的山顶。
“等,”我看向远处山路上渐渐飞扬的尘土,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