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夏氏怎么胡搅蛮缠阴阳怪气,祖父都只有一句话:玉家绝不会送女儿进宫。
夏氏听到这话却眼睛一亮,横眉怒视瞬间消失不见,一脸眉开眼笑道:“哎呦喂亲家,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亲家公误会啦!亲家公你不知道,这次选秀可不止是为陛下选美人儿,也要给皇子王爷们选妃呢!”说完还神神秘秘补了一句“这可是我家大人从采撷司那个没根儿的总管那儿用五坛九丹金液打听来的呢!”
我跟着大嫂和姐姐在正堂廊下听着,容翘站在我身后,跟云莺嘀咕道:“瞧见没?变脸比唱戏的变的都快。”
云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夏氏站起身,扭着有些发福的腰走了几步,掏出帕子甩了几下,香粉味儿隔着窗子都能闻到,她捏着嗓子笑了几声,然后道:“再说陛下都多大年纪了,咱们滢儿正值妙玲,娇嫩嫩的一朵儿鲜花,我可是滢儿的亲外祖母,怎么舍得她进宫吃那种苦呢!”
祖母一直捧着茶坐在上位眼观鼻鼻观心,祖父的脸色早就青了,气的胡子发抖说不出话,二婶不解道:“眼下适龄又尚未婚配的皇子只有皇四子安王和皇五子昭王,夫人的意思,送似滢选秀是为着安王妃和昭王妃的位子了?”
夏氏闻言立刻变了脸色,斜睨着二婶阴阳怪气道:“哟,统领夫人当真疼惜我们滢儿,安王的生母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嫔,将来能有什么出息?昭王那个摔坏了脑子的更不用说了,我们滢儿可配不上!”
“容翘姐姐,她这说的是反话吧?”云莺愣愣地问道。
“听出来啦?”
云莺睁大眼睛道:“可陛下就五个儿子呀!这不要安王殿下也不要昭王殿下,又不进宫,那、那也没人了呀!”
容翘撇了撇嘴,道:“你这小脑袋瓜装的啥?平王和桓王让你吃啦?”
“那、那平王妃和桓王妃还在呢!”
“你以为旁的人家都像定北侯府这般有不纳妾的规矩呢?这位王夫人就是个妾室转正,我看啊,她定是打着让那位小姐去做侧妃的主意呢!”
云莺闻言皱着眉头掰了掰手指头,道:“那为什么非得是平王和桓王呢?皇长子的侧妃不也是侧妃吗?听说代王妃娘娘身子愈发不好了......”
云莺不敢说了,因为屋里头夏氏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用词更加......浅显易懂了些,浅显到二婶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接话,浅显到祖父“噌”地站起身指着她手气得直哆嗦,浅显到祖母像看个疯子似的看着她。
我悄悄瞄了眼姐姐,脸色未变,不过握着帕子的手指关节渐渐发白了。
“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为我们滢儿争得一个好前程,我就是死了也要穿一身大红,变成厉鬼,绝不放过那些给我们滢儿下绊子的腌臜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