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我们的车驾与海铮的轿子擦肩而过,看那方向应该是从宫里出来的。
前世海铮在江南道做巡查使时,刚准备接手丝绢税案就被调走去黔安道查侵地案去了,但是在案子就快水落石出时,黔安道时疫爆发,没多久海铮就死了,他根本没坐到刑部尚书的位子,也没主审这定北通敌案。
还有就是刘子骇一直在长垣道也没进户部,是以那时候刑部和户部都是桓王的人,不管诬告玉家的是前世的某个下人还是今生的杨氏,他都会将这件事做成铁案,让玉家永世不得翻身。
当初姐姐先安排代王救下周赫兮,又力保海铮稳坐江南道,接着让周赫兮去审侵地案。后来代王去定北时,我以为姐姐是想让他躲开平王和桓王的撕咬,结果代王认识了刘子骇,还把这么一个会赚钱的宝贝送进了户部。
在三司会审的人员名单下来之前,我以为这些都是为了增加代王的羽翼,看过名单之后才发现,除了大理寺一方,刑部和御史台都是或多或少与代王有些渊源的忠贞之士,是以不论是平王还是桓王,想要在案子上做手脚已是不能了。如今祖父他们虽回不了家,但有周赫兮亲自照看他们,便不用担心有人投毒暗害做成畏罪自尽了。
代王府里不养谋士,来往的朝臣也都是探讨政事推行国策。若说亲密,除了常与他一同出如的孟璃和大哥是人尽皆知的,像周赫兮这种隐藏极深是没人知道的,海铮、张直等人更不用说了,他们只对陛下忠心,对代王不过是赞赏而已。
尽管如此,仍免不了被平王、桓王抓住小辫子说三司里代王的人过多,恐怕有失公允,日日在朝堂上进谏想要换人,平王还意有所指说主审官持身不正,公然在原告陈述时说原告来历不明不可信。
当然,海铮是不会惯着他的,这位爷连陛下都不惯着,何况是陛下的儿子?
“平王殿下认识那女子?”
“不认识!”
“平王殿下见过那女子?”
“没见过!本王怎么可能见过!”
“那么,说定北侯通敌叛国,可是殿下亲眼所见?”
“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从未去过定北,怎么可能亲眼所见!”
“哦,那么殿下的意思是,这位与殿下素未谋面的女子所言属实,无需查探印证她的话,直接把定北侯一家子抓起来砍了诛九族就对了,是吗?”
“海铮!你这是什么话?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殿下方才不是说,那女子可信吗?怎么现在又不信了?”
“本王......本王只是希望三司查案不要有失公允冤枉人罢了,本王不过随口一说,海尚书便揪着本王不放,真是莫名其妙!”
因为海尚书是个吊梢眼,雅乐学他说话的时候两根手指十分用力往上提着自己的眼尾,等她学完了放开手的时候,太阳穴立刻就红了。
“你怎么又跑到正阳殿去偷听陛下上朝?”我将她拉过来坐下。
雅乐抱着我的胳膊,道:“万一他们屈打成招骗我父皇定罪怎么办?我这不是担心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