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仍旧不知道脸红,忽然看到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发呆的大嫂,立刻将她推到祖母跟前道:“娘,姝媛年纪不小了,又嫁进来这么久,该学着管家了。”
哎呦,您老人家也知道年纪不小嫁进来久该学着管家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母莫若女,我心里想的话被她听到了还是怎么的,她又一把扯起我和正埋头拨弄茶叶的姐姐推到祖母身边道:“沅儿聪明,小小闲的很,打下手最好了。”
“这回你倒没说错。”祖母难得认同了我娘的话。
三月中旬,二婶终于收拾好了行装,由五哥带人护送去定北。祖母和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将他们一路送到雁回山才往回走,没想到一进家门桃嬷嬷就扑了上来。
“老夫人,不好了,滢小姐回来了!”
“哦,知道了,”祖母回身朝我们几个小的道:“走,祖母带你们学学管家。”
“我也去!”我娘来了劲儿,祖母“嗯”了一声走在前头。
那日牡丹阁发生的事,在平王关进宗正寺后才传开,反正传早了大家也没兴趣听,倒不如在嚼烂了平王这档子破事口中快没味时添一点滋味。
王侍郎的小儿子,王相爷的六孙子,和远远远房表妹在大庭广众之下行不伦之事,声音大的整座牡丹阁都听得一清二楚,还被表妹割断了子孙根,以后再也不能了,可怜王六公子连个儿子都没有呢!
按理说,小表妹清白之身跟了他,又不是近亲,理应像王谦另几房小妾一样抬进王家才是。可不知侍郎夫人在哪儿听说玉似滢与人早有苟且已非处子,笃定了这个小贱人是给她儿子下了套儿了,意图断了她儿子的香火,便一碗绝子汤灌了下去扔在了王主事家门口,还撂下话说除非她死了,否则这小贱人休想进王家的大门。
夏氏自然不肯,三番五次打上门,甚至还闹到王相府上去了,气得王相一口痰没上来两眼一翻晕了去,整整半个月都没爬起来。
王相夫人也气了个半死,说夏氏若是不肯想办法把玉似滢弄出去,她就写信给祖宅的族长耆老将他们家这一脉清出族谱。夏氏一听人家这是真动了怒,害怕以后再不能打秋风,立刻将玉似滢关了起来,满城找媒婆搜罗尚未娶妻的富户商贾。
可是事情早已传开,哪有人家肯娶?夏氏倒也不傻,她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告诉媒婆只要有银子就行,年龄模样都不重要,是不是正妻也不在意,别说做妾了,只要肯让玉似滢进门,通房都行。
她还用了一招,就是眼见王家的路子走不通,又把主意打到了玉家身上,想让祖父将玉似滢接回侯府,或者给她找个婆家处理掉。但祖父早就伤透了心不想管了,索性躲了出去,跟外祖父和靖国公一人一马去九宫山找李乘风先生“切磋武艺”去了。
四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切磋什么武艺,游山玩水还差不多。可惜他们三个刚离开家半个月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靖国公的老寒腿犯了。
祖父今日没跟着我们去送二婶,而是在祖母的“嘱咐”下乖乖在侯府看家。其实桃嬷嬷说玉似滢上门连我娘都没觉得意外,毕竟她害怕的人都不在家,只剩一个耳根子软的祖父和没什么精神的大嫂,对她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打出她祖父舍身救我祖父一命的旧事,不怕祖父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