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是巧合也就罢了,可蒲烧的鳗鱼肉摆成远山,玉子烧摆成小船,还有茶碗蒸上插着一把绘着樱花的小伞,都跟前世我为他做的一模一样,就连这忘霄楼中乐师弹着的三弦琴,错了的音符都与我错的一样,我眼前一黑撞在五哥身上。
“怎么了?头晕?不舒服?”
“没事,许是有点累了,”我紧紧攥住五哥的手,可是嗓子干涩的生疼,“五哥,这怎么是间东郦馆子?”
“啊,对呀,忘跟你说了,这是金隅第一家东郦馆子,不过不用担心,老板不是东郦人,所以人才这么多。”
“是吗?若不是东郦人很难做的正宗呢,老板是去过东郦吗?”我强压着胃里的翻涌问道。
“店家原来是做香料生意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做了,我上次来见过他家少东家,”五哥说着朝我眨了眨眼,道:“虽说跟你五哥我差了一大截儿,不过长的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你看了一定喜欢。”
呵,我喜欢,我太喜欢了,喜欢到命都丢了。
“五哥,我不舒服,我们还是回家吧。”
“啊?”五哥这才注意到我脸色不好,仔细看了看我,有用手摸了摸我额头的温度,点头道:“那走吧,你都出一头虚汗了,我们改日再来。”说完便小心扶着我往出走,正所谓不是孽缘不聚头,刚迈出大门就遇上了站在门外的木合信。
明媚的阳光下,他一身雪白长衫落地,静静地站在那儿,双唇紧抿,一双眼睛定定看着我,眼底竟是无尽的悔恨和忧伤。
我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直到五哥狠狠捏了一把我的胳膊才回过神来。
“小小你怎么了?发什么呆?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没事,五哥,我们快点回家吧,我头疼。”
五哥扶着我迈下台阶,一脸莫名奇妙看了看低头让开路的木合信,道:“袁少爷,我妹妹今日身体不适,我改日再来哈,不过你......袁少爷你脸色也不怎么好啊,要是病了就多休息吧......”
木合信“嗯”了一声,抬起头笑了一下。
前世我在他身边那么多年,还没见过他这么难看的笑,明明笑不出来却硬撑,嘴角都抽搐了。
可我眼下别说硬撑着笑了,望霄楼,忘潇楼,他到底是何用意?他知道什么了?或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