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大不愿意将花灯还给我,为了哄他高兴我特别虔诚地双手合十许了个愿。
一愿阖家安康,二愿三哥高中,三愿......三愿此生不负情深。
“好了,该你了。”
“这种蠢事你自己做就好了。”他飞快地把手里的灯放到水面,我强忍着不将他踹到水里去。
每次踹他都没有好下场,算了,看在今日是我晚到先惹他不高兴的份儿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我将花灯放到水里,两盏灯一前一后随着水流往玄女湖方向飘去,我追着灯走了一会儿,见它们稳稳地飘向湖心才作罢。
孟璃说他已经吩咐洪叔回去了,也让洪叔给侯府带话说他会送我回去,我特别生气他自作主张,大嫂在家岂不是要担心死了?她怎么跟爹说?说我才这么小的岁数就跟男子去逛鹊桥会不回家?家里的仆人怎么想?他家二小姐才几岁就恨嫁了?祖父祖母回来后怎么想?
“你姐姐今日跟代王出去了。”
“我姐姐是我姐姐,她多大了,我才多大?你想让玉家上下都以为你是变态?”
他沉了脸,狠狠地在我头上敲了一下,怒道:“不许再说我是变态!”
他还生气了?他还有脸生气?他生气我不会生气?
我转身就走,也不管前面的路是往哪去的,他愣了一下才追上来问道:“生气了?”
我没理他,拨开他的手继续走,也不知道自己气呼呼地走了多久,反正他一直在旁边跟着,直到走到没人的地方我才站住脚道:“孟璃,你知道我做过一场噩梦,可我家里人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孩子,是玉家没规矩长不大的二小姐,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你明白吗?”
“我在,他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怎么不明白呢?就是因为你在才担心!”
他有些诧异,转瞬才明白了什么,忍笑扫了我胸前一眼道:“就你?”
“孟璃!!!”
然后,我们应该算是不欢而散,主要是我不欢,他笑的别提多欢了,尤其是看见管家林叔站在大门口脖子都等长了的时候,都笑出眼泪了。
大嫂拉着我看了半天,生怕我少一根汗毛,结果被我娘好一顿数落她大惊小怪,大嫂小声嘟囔了一句:“哪能跟您一样呢......”不过我娘没听到,自顾自说着自己十二岁打遍金隅无敌手的英雄事迹,直到我爹回来才闭上了嘴。
他们俩最近在闹别扭,因为我娘想出去玩,我爹不同意。
我懒得看他们一把年纪了还幼稚的玩什么“我不跟你说话但你可以主动跟我说话,如果你不主动跟我说话我就一辈子不跟你说话”的无聊游戏,从福照堂出来回想蓉院去。
容平伺候我沐浴的时候,容翘那个疯丫头才回来,手里还提着盏琉璃宫灯,我气得够呛没让她进来伺候,还告诉容平明日也不许她进屋才换了寝衣回了卧房。
夜已经很深了,我没留容平值夜,而是让她回去睡觉,此时卧房中只剩我一个人和桌上的一盏微亮的灯,我看着角落的阴影沉声道:“出来!”
木合信仍是那一身沾了污泥的白色长袍,鬓发有些散乱,脖子上一道血痕,左臂以不正常的姿态垂着,如此狼狈的姿态倒是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