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还是要保重自己,切不可再与人争执,否则就算是白氏先祖还魂也保不住了。”
我闻言十分担忧,又留了许多补品银子给她,劝她回城里的小院儿去住,毕竟那书生根本不在乎她也不在乎孩子,若是再这样下去别说保住孩子了,一尸两命都有可能。
“如今你身为人母,万事自然要多为孩子考虑,即便是平安降生,可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一个弱女子保护自己都如此困难,再加上个孩子可如何是好?将来他读书识字考取功名,他爹却是金隅城有名的赌徒,叫同学同僚如何看他呢?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敢嫁?”
看着翟娉呆呆地神情,我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若是个丫头,只怕......这赌徒啊一旦犯了瘾,还有什么舍不得呢?你怀着身孕卖艺养家,女儿难道也要这样吗?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是有了打算就托人去王府找我,我再替你安排别处。”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舍不得邱书生不假,今日还能容忍,可等到有了孩子以后就一定会有反击的那一日,不过是早晚罢了。
果然不出半月,翟娉的邻居婆子来了王府,说受她所托求我帮忙,于是我立马派远路走一趟,将翟娉接到了另一处院子安置,并吩咐田异着人将邱书生的家当赢了个底朝天,连房子都押了。
很快,邱书生丢了差事没了房子又被债主追着,便开始满城的找翟娉,还闹到了王府,却被护卫打了出去,王氏想要把他接进去打听内情,却被远路拦了。
不过邱书生不是个傻的,他知道我故意护着翟娉,会找济世堂的郎中为翟娉看诊,便蹲在济世堂门口守着,终于等到王府的马车接了稳婆载着小郎中火急火燎往城北赶去为翟娉接生。
城北那座偏僻小院儿混乱的可怕,邱书生的本意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但翟娉确实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刀割了邱书生的喉咙,没等小郎中上前施救就咽了气。
她倒也算是敢作敢当,将刚生下的孩子托付给容平就让远路带着她去金兆府自首了,除了杀邱书生外还承认了自己东郦人的身份,一个斩立决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朝廷主战派拿着这案子大做文章,桓王眼看就要压不住了,若不是代王说江南欠收恐粮草不济需时间准备周全,只怕东海已经打起来了。
行刑那日我抱着孩子去送了她最后一程,她说她知道我是故意接近她的,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现在她也不在乎了,只求我善待她的孩子,别让这孩子像她一样沦落风尘遇人不淑葬送一生。
“我会将她送去九宫山,将来会从李姓,有我四哥照应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世。”
翟娉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我离开天牢将孩子交给田异送去九宫山,孟璃说要是他才不管这孩子死活,我到底还是心软。
“我也不是心软,只是这孩子是无辜的,一个婴儿又没对不起我。”
孟璃眨了眨眼,伸手覆上我的肚子,不解道:“怎么还没动静呢?还是我不够努力?”
“你努力?你努什么力了?哪回不是我累个半死?”我打开他的手,一提这事儿就莫名生气,可他腿不好,我也没法子要求什么,只能认命。
这股气儿一直生到晚上,饭都没吃好,沐浴的时候也没让他进来胡闹,吩咐容翘洒了一桶的玫瑰花瓣泡澡。氤氲的水汽让我有些晕晕欲睡,却忽然被一股冷风吹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扭头一看只见气窗开了个小缝,隐约一张人脸躲在窗外。
虽然只露出半张脸,可那猥琐的长相我认得,孟瑾。
可还未等我喊出来就听到一声惨叫,孟瑾的脸突然消失在窗外,我连忙披上外衣,容平容翘都从屏风后面跑了进来。她俩手忙脚乱帮我穿戴整齐出门一看,孟瑾口吐鲜血趴在地上,孟璃黑着脸坐在廊下,远道站在孟瑾身旁仍在用力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