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正愁没借口弄死王忆,现在这由头主动送了上来,只怕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姐姐翻着周赫兮派人送来的密函,笑意更深,她抽出一张纸递给我道:“瞧瞧,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想什么来什么了。”
我接过信纸定睛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张画像,上面的老人胡须飘逸且长,慈眉善目,身着青色长衫,一派道骨仙风之像。只是他那眼神十分狡诈,笑容也颇为诡异,执着扇子的左手露出一截手臂,上面赫然一颗指甲盖儿大的黑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困扰我们许久的神秘人终于有了线索,竟然是王忆的义弟陈炳!
我接过姐姐又递过来的一张纸,上面写着陈炳的身家背景。他本是长春道云州常明山一个庄户的儿子,从小就向往隐居在山中的白家,可白家却说什么都不肯收他为徒,白家家主更是说他心术不正,只怕济世救人的手段到了他的手里会变成取人性命的利器,害的他被父母同乡遗弃,年仅七岁便流浪他乡。
在流浪途中,陈炳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之人,这群人自称圣戒使者,效忠于什么劳什子圣戒,平日喜欢穿着一身黑衣,蒙着脸,时常聚在一起行凶作恶,挑起许多纷争,而陈炳以狡诈的头脑和残忍手段,在短短几年就成为这群黑衣人的首领之一,直到三十年前他在东郦失去踪迹,没想到竟是藏在王忆身边,做了他的义弟。
“勒林说过,是一群蒙着脸的黑衣人撺掇着苏赫给越真汗王下毒,景北曾经在定北跟踪过一个人,可惜跟丢了。”
等等,我脑中忽然有一根弦连上了。
景北当年跟踪那个蒙着脸的人,手中把玩着先帝赏的弘盛银宝,当时拜托姐姐调查持有这种银宝的人家里,并没有王家,可却有昌德侯,而昌德侯正是汪羡之一案中,撞破那位“东郦细作”行凶的重要人证。
“昌德侯的嫡长女董氏,是王忆的儿媳,昌德侯一案,董氏虽未被休弃,却被连夜送回晋阳王家老宅佛堂去了。”
“姐姐,我记得当初昌德侯只治了包庇他弟弟侵地和意图谋害朝廷命官的罪,似乎并没有处斩?”
姐姐道:“流放临南,也不知道还有命没有,不然这戴罪立功的机会可就白白浪费了。”
“他会供出王忆吗?”
姐姐笑道:“那可是临南,即便不死也得扒层皮,那点子骨气早就在沼泽毒障里磨没了,好不容易有了救命稻草,不抓才是蠢到家。”
于是,三队麒麟卫在黑天前便出发离开金隅,一队往临南而去,一队去了晋阳,还有一队带着我的手书朝着哲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