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沅芝只感到心口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很难受,像是要割裂她的灵魂一般。
瞧着木沅芝失魂落魄的样子,中宣帝大感畅快,虽然晚了点,但能看到被落岩珍之重之的人这般狼狈的模样,他心底还是舒服的,说话便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当年,你我落岩一同长大,我的心里眼里只有她,我也差一点就能娶到她,奈何她志在万里天空,不愿拘于宫墙内,我便是痛彻心扉,也不得不成全她,只因我爱她,却更敬她,她是注定要翱翔九天的雄鹰,我怎舍得毁掉她的自由?”
“呵。”木沅芝讽刺一笑,她不想听这些,不想听中宣帝是如何的爱重落岩。
“但……”中宣帝忆起过往时变得柔和的表情忽的一狠,捏着木沅芝的下巴,“后来我发现,她之所以选择离开,还走得那么决绝,不过是为了成全你。她知晓你的心意,明白你心中所恋之人是我,她对我并无所求,便索性一走了之,成全了她的海阔天空,更成全了你的一番真情。至于她自己,除却情爱,她有着更高的追求,哪怕舍不得,也终究舍得,只要你能平安喜乐,她便不再奢念。”
中宣帝越说越愤怒,有的事压抑久了,再度翻出来时,更让人怒火难消,“瞧瞧你们多好啊,她为了你,甘愿放弃,选择成全,而你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独享她的呵护多年,可我呢?我不过是一颗被她用来成全你的棋子罢了,我的作用,只在于护你一生,给你尊荣,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我想要的,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的眼里,她的心里,也不曾有过我半点影子,我,真是不值。”
木沅芝的下巴几乎要被中宣帝捏碎了,但她却死死忍着,忆起这些年的爱恨纠葛,只觉讽刺。原来,落岩心慕之人是她,而她所恋之人牵挂的只有落岩,落岩之所以放弃嫁入皇室,不过是为了成全她,想让她得偿所愿。哈,多可笑,她夹在落岩和中宣帝中间,竟不知该恨谁才好了,是恨落岩的自以为是,还是恨中宣帝的利用?又或者,她该恨的只有自己,为什么要对中宣帝动了那颗真心?
“但现在朕明白了,最不值的人是落岩!她给了你想要的一切,而你却恨她入骨,朕越是宠你,你就越是恨她,甚至不惜拖整个人族去死,你这样的恨意,就好似万箭穿心,足以让落岩那般坚强的人伤得体无完肤,如此,倒也偿还了朕这些年的隐忍。朕知晓她待你的心意,便故意时时刻刻在你耳边提醒你,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此,才能用你的恨意去报复她,因为只有你能伤她入骨。”
中宣帝快意的笑着,“而朕,朕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哪怕一星半点,朕只是看在你生了阿昱的份上,给你几分体面罢了,你所求的,这一生都不曾得到过。”
木沅芝定定的看着中宣帝,恨意似火山熔浆般沸腾,却在即将爆发前,消失无踪,唯剩嘲讽,“你所求的,也不曾得到过,你想要的,始终都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