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雁落微微皱眉，转瞬却是一笑，但凡那些藏着秘密的地方，都会有类似的警告，却从来没有成功的劝阻过谁，只因来到这些地方的人，都有着一颗强烈的好奇心，难以后退，而她，有的不只是这个，还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不再犹豫，张雁落大步向前，越过了刻着字的石碑，开始了她的探险，而在她越过石碑的那一刻，她惊讶的发现自己能够在水里自如呼吸了，这也好，省却了不少麻烦事。

适应了一会，张雁落凭着直觉走向右侧，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有谁在召唤她一般。可右侧明明只是一条一眼到底的走廊，张雁落却怎么都走不到尽头，总是在触手可及的瞬间，便回到原点，她明白这是考验开始了，若她所寻的东西那么轻易就到了手上，她反倒不敢相信了，如此正好，且看地宫有何玄机。

这么想着，眼前的场景忽然变了个样，张雁落不过是眨眼间便到了一个最熟悉不过的地方，那是张家后院，她的闺房所在。张雁落仅是一瞬的恍惚就冷静了下来，这是幻觉，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虚构的，休想干扰她半分，却不料这个幻觉这么狠，这么逼真，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她只能通过画像缅怀的——张娴。

张娴这个时候大概已经成亲了，梳着的妇人发髻却有些不伦不类，整个人也看不出太多的喜气，她是不乐意嫁给令狐书的吗？也是，令狐书那样的人，也就靠着一副皮囊，张娴又怎么会喜欢，不是受身体拖累，她何至于草草的成家？

“娘亲！”一声奶声奶气的轻唤惊住了张雁落，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下一刻，一个梳着包包头的小姑娘跑了出来，从后面抱住了张娴，张娴转过身，微微一笑，原本没多少血色的脸上出现了几分红晕，那是因喜悦而生，而带给她这份喜悦的是幼时的张雁落。张雁落眨眨眼，看着那个胖乎乎的小小的自己，心内毫无波澜，原来这就是幻觉的真正用意，想要利用她心中的遗憾来迷惑她。

若是前世最初始的时候，这一招或许会成功，但现在，她已经无所谓了。

许是见母女其乐融融的画面没能打动张雁落，眼前的场景又变了个样，却是到了战场上，到了张雁落被人背叛，险些身死的那个时候。张雁落看着一身是血的自己，看着她握着长枪，不畏生死的厮杀，硬是用血躯撕开了一道口子，突围成功，却是一声低叹，前世种种都已是过眼云烟，今生种种才当把握，这虚构的幻觉如何能干扰她？它想通过这些幻觉提醒她什么，是要她放弃心中的执念吗？

“可惜……”张雁落垂眸浅笑，没有把话说完，不知所谓的可惜是指什么。

“……”幻境再次发生变化，却是到了御兽关，御兽关被半兽族攻破了防线，此刻已成了死城，无数尸体堆积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头在哪里，脚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