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风盯着那丑陋的面庞,一阵反胃感袭来,险些吐在地上,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他诘问道:“你就是指使村民拿活人祭祀的河神?”
“桀桀桀桀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项风一边积蓄魔力,一边咆哮着,“你声称六百多年前在这里引水灌溉。既然是村子的居民,为什么还要强迫村子使用活人当祭品!”
河神冷哼一声,用沙哑的声音,低声吼道:“这是他们欠我的!当年如果不是我,村子早就完蛋了。让他们每隔几年才献上一个人,真是便宜大了!”
“荒唐!”项风将魔法杖收起来,右手凝聚出一把光剑,“视人命如草芥,你这种人该死!”
“桀桀桀,小子,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别觉得自己多高尚,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六百多年前的那位视人命如草芥的法师怎么没人管?”
项风屏住呼吸,“六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河神并不着急杀死项风,他目中流光闪烁,轻声呢喃,回忆着过往的时光,“六百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一个自称是圣魔导师的家伙来到了堕河之畔。在对河流进行试探性的检测之后,他声称河流底部存在一个恐怖的存在。如果不及时封印,等它彻底成长起来,会给大陆带来灾难。”
“当初太单纯了,实在是太单纯了,竟然相信了那个畜生……整个下午,大哥与我同他待在一起,帮助他筹备封印需要的东西,竟然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
“泥巴经过他的拿捏,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石阵,魔法阵被他用刻刀刻在了石阵的外围边缘。”
凄惨一笑,河神咧着嘴,用自嘲的语气发问:“你作为一个法师,可否知道将魔法阵封印在原地的手段?”
项风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太古时期的魔法阵尚且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与现代刻画完全不同,这一点从当初洞窟中来自中古时期的魔法传送阵就可以看得出来。
虽然大量的考古资料中介绍了太古魔法阵的刻画方法,但是,总有几部分资料是上面没有提及,或者说还尚未发掘的。
眼前怪物的询问,项风根本无从作答。
“嘿嘿嘿,既然你不懂,那么我来告诉你!”河神露着牙齿,咧嘴笑个不停,“想要把携带型魔法阵封印在原地,必须在此地立下阵基。可以作为阵基的东西有很多:魔晶、魔核、高等级的兽骨、高品阶的血脉……”
“虽然可供选择的阵基材料数不胜数,然而堕河下面的那个东西不是善茬,它以能量为食。如果用魔晶之流作为固定魔法阵的阵基,断然会被它在沉睡之中无意识的吸收。”
河神抬起自己的绿色的右爪子,打量了一番,阴笑一声,“为了让阵基更加稳固,也为了将堕河底部的家伙扼杀在萌芽之中,那个法师在布阵的时候,趁我兄弟俩放松警惕的时候,临时更换了阵基。桀桀桀,小子,你猜猜这个新阵基是什么?”
项风呼吸急促,猛的咽了一口唾沫,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的内心深处升起,“不会是……活人……吧。”
“嗯,看来你还不算笨。”河神激动地鼓掌,“正如这个法师所言,想要阵基不被破坏,能量不被汲取,那么,不如用一个可以‘活动’的阵基!所以,他就在我兄弟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强行启动魔法阵?”
“魔法阵启动之后,石阵的雏形完全印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同时,在魔法阵的边缘处,如刀子一般锋利的风刃出现。这是防止阵基逃跑的后手!”
说得越多,河神心中的怒火就越旺盛,“大哥为了活命,趁我不备,对着我的脑袋来了一棍,然后用我的身躯作为肉盾,他以损失胳膊的轻微代价,生生地走出了魔法阵。”
“而我!不仅仅被留在魔法阵之内,也惨死在里面!”这句话是他咆哮着说出来的,原本丑陋的左脸,变得更加狰狞。
项风目光有些呆滞,下意识询问:“那你这身躯是怎么回事?”
“桀桀桀桀桀,堕河底部的怪胎被魔法阵惊醒了,圣魔导师阁下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大哥会用我的生命换取自己的存活。”河神癫狂的自言自语,“如果不赶紧完成魔法阵,一旦怪胎从河流底部冲出来,那么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
“阵基死亡,想要让魔法阵运转,只有最后一个办法!”明眸闪烁,河神与项风对视一眼,“那个圣魔导师冲进了魔法阵,以自己为阵基。”
河神张开怀抱,仰天疯狂大笑,流下来高兴的泪水,“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报应!都是报应!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苍天有眼啊!!”
“在魔法阵运转的过程中,我的灵魂得以暂时性的固定,没有立刻转生。而那个‘伟大的’圣魔导师阁下因为脱力,陷入了昏迷!”不知何时,河神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呢喃着。“多好的机会啊,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对他的大脑进行攻击。嘿嘿,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项风憋了半天,从嘴里吐出来一个词,“夺舍!”
顿了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河神令人生厌的面庞,“所以,这副怪异身躯是原来那位圣魔导师的?”
然而,河神的回答,让项风有些错愕,“一半对一半。”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