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胖的,带着眼睛的男生被选为发言代表,站了起来,他说:“a方案的前一半我是同意的,就是一直到给领主们分白糖胡椒那里。我觉得可行『性』很充分。但是后面的那些措施,存在着一个最大的问题,这也是网上许多穿越小说常犯的错误,他们把历史上成功过的那些制度实施方法直接『插』入了历史片段中,而根本不考虑这些制度本身需要的社会认同前提。
比如连坐,如果发生在罗马或者中国,我觉得不奇怪,因为他们存在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底层人对法律,对权力的敬畏是很严重的。
但是在中世纪,没有人敬畏法律,因为中世纪根本也不存在法律。长时间的分裂统治,会导致社会整体在相当程度上,缺乏法律认同,也没有人会敬畏法律。中世纪所谓的法律,往往是一个地方的领主说了算,而且在中世纪的道德观中,领主即使要惩罚平民,也需要顾忌舆论,如果太过于超出社会原有的认同基础,比如连坐,就会导致民众们对法律本身存在方案和厌恶……”
洋洋洒洒说了很多之后,男生开始提出自己的修改意见:“所以我建议,整个过程不应该颁布一些所谓的行军条例,或者临时军法,来期望达到法律的目的。按照中世纪人的思维模式,我们应该在他们脑袋里先植入某个容易被接受的概念,比如恐怖片的建议就挺好,可以用这个手段在他们心里形成虚假的恐怖存在,在必须要实行处罚的时候,领主完全可以用宗教理由来实施——比如判断对方是异教徒或者女巫,用诉诸道德的方式来取代法律,在事实上达到法律的目的,这更符合古代人的心理,更容易被人接受,而且最终解释权永远在国王,和掌握神权的四个现代人手中。”
这个学生代表已经总结的很充分了,何雨晴看了看现场,似乎没有更多的意见之后,又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二,行军战斗的指挥。”
这次发言的第二位专家,是一位来自国防大学的教授,他本人对古代历史也有一定的研究:“十二万人的行军是一个整体工程,首先我们要做的,是对人群进行分割,这既有利于高层掌握底层的资源分配权力,也有利于团结整个队伍。比如最重要的分类,男女分营。队伍不能以家庭为小团体进行运动,不然等战斗一打响,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去保护自己的小家庭,而不是听从指挥官的指挥。
其中女营并不是指一般意义上的女『性』,而是广泛的指代所有不能从事战斗工作的人员,应该包括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儿童,以及伤病人员。整个行军的核心工作,就是要围绕整个女营为基础——这些人员可以说是整个队伍的核心,身后就是整个家庭,这会让每一个战士在面临袭击的时候,都拼死抵抗而不是逃跑——因为失败之后,家人也无法幸免。以中国明末的农民起义,以及清末的太平天国为例,他们都是军民一体,迁徙作战的典型,他们也都采取了类似的女营制度……
在军事上,主要的骑兵部队应该以侦查工作为主,先锋部队和主力部队的路程差距最好是三天以内,先锋部队仅携带少部分口粮。在看到敌军之后,第一要做的是通过模型飞机,最快速度确定敌人的数量以及兵种。如果对方同样是骑兵为主的先锋,数量相等或者劣势,那就保持距离,等主力赶到,绝对不要贸然接战,因为敌境作战一旦失利,就会很容易陷入包围,最后成建制的被歼灭或者失去战斗力。如果是以步兵为主,则可以通过骑兵切断对方的补给线,压缩对方的阵型,最后通过抛石器投掷定时*,彻底摧毁步兵集团的士气,再由骑兵追击……
如果是遇到了城市,对方不出来野战,那可以尽量不攻打。虽然我方拥有*,但数量稀少,而所携粮食充沛,不需要依靠破城的方式来搜集补给。而且尽可能的晚用*,也可以让后续的敌人无法发现我方拥有*这个关键的技术细节……”
这位国防大学教授一口气说了有半个小时,简直就像是在讲课。在他说完之后,后方的那些男生都安静了下来,因为这位教授的方案说的实在是太全面了,几乎所有的细节都已经考虑在内。在何雨晴让学生代表发言的时候,大家都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举手。
……
整个讨论会从八点开始,最后十一点半结束,总共三个半小时。这中间只有两次短暂的十分钟休息。
讨论会开始的时候,阶梯教室差不多坐了三分之二的人,等结束的时候,已经坐满了围观的同学们,最后何雨晴宣布散会之后,还有许多同学上来主动问:“你们公司下次还有这样的讨论会吗?”
“成为讨论会正式成员待遇有多少?”
“你们公司还招人吗?”
更多的还是关心这次讨论的目的:“这是在准备剧本吗?”
“刚才讨论的许多点都很有意思,我可以拿来写小说吗?”
……
按照规定,何雨晴只在黑板上留下了公司的邮箱,让有意者发邮件来联系。对于他们的问题,何雨晴一概回答“不知道。”然后赶紧灰溜溜的离开了教室。在学校上了四年学,何雨晴还从没感觉自己这么受欢迎过。
就是这个话题对何雨晴来说太枯燥了一点,也就男生喜欢了,如果公司下次组织讨论“维多利亚时代女『性』穿衣风格的演变”之类的话题,那就太美了。
按照陈舍的交代,这次会议之后的资料,要在第一时间发送给昨天跟他们开会的那位“沈长文”。何雨晴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就立刻从学校打了个车,去公司扫描文本了。
颜雁也在,跟何雨晴一样,她也是在公司忙了一个上午。跟一个听起来很神秘的,一家美国的“机器人研究所”,用英文讨论了半天的技术标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飘的那些技术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