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陈凉正在看书,见项羽这厮终于肯说话了,也不再计较昨晚的事,人死如灯灭,更何况是项羽这种千古英雄人物,假如能好好交流的话,他还是很愿意和项羽多说几句的。
项羽沉默一会儿,缓缓道出两字:
“虞姬。”
“虞姬都死数百年了...懂了,你是想和她合葬一处?行,等我以后找到她的墓,必然把她的墓和你葬在一处,但毕竟过了几百年,不知道她的尸骸还剩下几块骨头。”
“无妨...只是个念想。”
项羽怅然道:“还有一事...”
你事有点多啊。
“善待......江东百姓。”
“此两事不难,若汝做到,寡人有赏与你。”
“赏?”
陈凉反问一句,但项羽的声音随即消失,与此同时,系统冷冰冰地提示,降临卡已到时限。
项羽降临卡三次使用次数全部用完,随即湮灭。
“这项羽都死透了,还能赏我什么?”
他正琢磨的时候,辛枚忽然过来,对着陈凉低声道:“王伟说他想跟您谈谈。”
“他跟我有什么可谈的?”
陈凉冷笑一声,不过现在大军驻扎在江边休息,他也难得有空闲,索性就跟着辛枚来到王伟的囚车前。
王伟和宋子仙依然关在一起,两人都已是蓬头垢面,陈凉笑了笑,蹲下去,凑到王伟面前:“王先生,住的可还满意?”
“以天为盖,以地为床,如何不满意?”
王伟声音嘶哑,他看着穿着一身黑袍的陈凉,咳嗽道:“数日前,我见将军伤势极重,真是让王某好生内疚,生怕害死了您。”
“你到底要说什么?”陈凉脸色冷了下来。
“将军现在可是想往北边走?”
“是。”
“某思虑再三,建康北边是京口,然有邵陵王等人在此处驻扎,将军若是投身此处,恐怕只能处处受人辖制,难以发展。”
王伟笑道:“何不去更北边,昔日萧正表多有信与河南王,此人镇守钟离防御魏人,更兼其志大才疏,野心过甚,钟离亦重镇,将军若得钟离,如鱼得水也。”
钟离,钟离离这儿可太远了。
数千梁军不是小数目,更何况,现在侯景为乱,南梁各地都在准备发兵勤王,你这时候却撤出建康一带,甚至要往北边。
别人一看,自然以为你是要造反。
王伟前日听说陈凉真的从城里带出数万百姓,又从任约的包围中全身而退,既恨任约无能,又担心陈凉真的得了民心,便准备再次用话术说动陈凉,让其犯蠢。
但他没想到的是,萧正表此刻已经带兵来到欧阳戎,准备对广陵郡用兵了。
而那段时间,正好是王伟被陈凉从城中掳走的时候,他没有了正确的消息来源,平时只能从看守自己的士卒嘴里打探出一点消息来。
这样一来,陈凉听了他的话,当即明白王伟不怀好意。
但他没打断王伟,而是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萧正表果真如此无能?我手下数千大军,已经身经数战,可堪一用,若萧正表如此无能,正好可以......”
看着兴致勃勃的陈凉,王伟本能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迟疑片刻,决定说些真的信息给陈凉,试图让他相信自己。
他缓缓道:“萧正表号称手下有一万士卒,但在给河南王的信中,萧正表说自己实际上只有六千余人,以某之见,恐怕还会更少。
而且,正表还仰仗各地运粮,本身并无太多粮草贮存,若是断其粮道,通告各地萧正表已叛,使其无粮可用,必能使彼军不战自乱。”
“多谢王先生指点。”
陈凉把手伸进囚车里,郑重地拍了拍王伟的肩膀:“这些日子,真是亏待王先生了。”
“将军言重了,王某虽仍感念河南王厚恩,然将军亦仁慈待我,不可不报。”
陈凉点点头,然后站起来,故意高声道:“辛枚,传令下去,准备去京口。”
京口?
王伟愣了一下,疑惑道:“将军,若是想去钟离,于此处渡江,路途更近一些啊。”
“谁说要去钟离了?”
陈凉没理王伟,径直离开了,临走前,辛枚明白陈凉的意思,对着王伟嬉笑道:“王先生,萧正表早到欧阳了,咱们去京口将百姓留在那儿,然后才好腾出手对付他。”
欧阳?
王伟瞪大眼睛,忽然怒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