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南宫辰离去,梁政在一旁捂嘴窃笑时,甘瑜走了过来。
甘瑜中等身材,其模样虽然不及陈青之俊秀,却也相貌堂堂,只见他向陈青二人拱手道:“在下甘露斋甘瑜,今日诗赛能遇到两位才兄,实为幸会!”
陈青拱手回道:“在下鹤临陈青,幸会!”
梁政随后也拱手回道:“在下银陵梁政,久闻甘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幸会!”
甘瑜赞道:“两位皆为人中才杰,诗作更是精妙。特别是陈兄那一诗十二花更是堪称一绝!”说此话时,甘瑜正色中略带微笑,不似假意恭维。
“甘兄过奖了!”陈青笑回道:“甘兄的‘几株新菊争阳沐,谁家早燕啄红泥’才是难得的佳句!”
“陈兄谬赞了!”甘瑜继续说道:“甘某有一肆请,今日我三人同赛赋诗,实为有缘。此时天色已晚,略感饥渴,若不嫌弃,我愿做东,我等出去找间酒家,三人共饮一番如何?”
陈青倒一副无所谓之色,而后看向梁政,梁政见陈青看他,便回道:“甘兄哪里话,我两求之不得。”随后三人便一齐走向外园。
此时夜幕将至,众灯官已开始陆续将翠须宫千盏花灯点亮。不少眷侣相伴而游,更多的是携小孩来此游玩的父母,他们有的自己挑着花灯来此;有的猜中了灯谜后获得了灯官赠与他们的花灯;有的孩童猜不中灯谜却想找灯官购买,却被灯官直接赠予。整个翠须宫中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景象,直到几近亥时,人群才在灯官疏散下渐渐退去。
甘瑜三人在一酒家小酌后,便相约日后互访。当晚,甘瑜回到了甘露斋在银陵的分号过夜,梁政自回家中,而陈青则回到其所在的客栈休息了。
刘四和吴莽也是找了间客栈,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再启程回武阳。
李根则没有入住客栈,本来他所剩盘缠就已不多,而且最近诗赛,客栈价钱都水涨船高,这住店一晚的钱够他吃几顿馍了。既如此,他便打算在翠须宫门外的一处比较躲风的檐角下将就一夜。
度过了喧嚣的白天,此刻的李根躺在地上,可以看见天上的繁星点点,虽然宁静异常,但却许久睡不着。
一闭眼,他又想起了师父临死时的惨状,他恨自己无法报仇。他想念师父,想念掌门,想念阮琨师兄,想念那个曾经让他习得剑法,又给他如家般温暖的玉清宗。
睡意来临前,他决定,还是先去孟丘宗碰碰运气,不行的话再回鹿山镇。
次日,和风日丽,晴空万里。
从银陵去金陵有两条道,一条便是官道,无论是官差还是百姓,大多数人都走此道。一来是因为此道宽阔,二来也是因为道上有驿站,行人颇多,显得更安全。
还有一条道则是从银陵官道走约五里路后,往北分出来的一条小道,此道因为穿过了很多树林和矮丘,在许多年前有马匪横行。但自从楚国占领银陵,又迁都金陵之后,便十分重视这两城之间的安全,一番严厉整治后,此道也来去无恙了。
现在的人若是再走此道,还有两个缘故,一来是为了避嫌,二来则是为了欣赏在官道上欣赏不到的风景。这条小道中的树林有好几片,有槐树林,榆树林,而最使人驻足的,则是一片桃树林,每逢春季,甚至还有金陵或银陵的百姓专门来此游玩。
银陵一家上好的客栈内,南宫燕早早就起来了,呆呆的望着窗外。南宫辰走了过来,轻声说道:“怎么了妹妹?还在生哥哥的气啊?”
“没有!”南宫燕冷淡的回答道。
谁知南宫辰却又坏笑道:“哦~不是在生我的气……那就是在想昨天的那位陈公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