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师兄。”司忘空作揖退下。

十一先生胡盼盼托着胖乎乎的小脸，喃喃私语道：“四师兄还真是个符痴。”肉肉的脸几乎掩住了整双眼，却异常可爱。

“虽说凶尸翻不起波浪，可却还是扰民了，书院不出手，怕是伤了不少百姓，昨日遥夜墨家加急传来信件，说遥夜境内墨灵镇出现高阶凶尸，疑是魔宗余孽所为，魔宗与行僵一族虽源于一脉，但历经万年，魔宗走上万恶之路，以怨气为食，修邪功以控尸，不似楼兰行僵一族仁慈，以天地灵气为修，行仁善之事，楼兰城此时被破，是天下大不幸呀，行僵一族一直无错，却遭仙门百家追杀，怨气冲天呀。楼兰存在之时，各处走尸凶尸都安于现状，不与人争，如今尸灵怨起，怕是有所麻烦。

”二先生楚乐长叹一口气，眉宇间透露淡淡地忧伤，话语间是怜惜，是悲痛：“书院从不主张灭僵，可奈何世人看不透这其中因果。”

“二师兄话过了，行僵一族终究还是隐患，行僵嗜血，能忍一时，却怕忍不了一世，何况行僵狂化时毫无人性可言，只会咬人，行僵才是人族最大的敌人呀，形似人，而行为不若人，三大仙门此举我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人妖可和谐相处，毕竟妖还能控制理智，而行僵暴乱，只怕陷入危机的是人类。”

黑衣少年冷冷地说，目光里透着肃杀，他是这十年来收的唯一亲传弟子墨昱风：“曾经我母亲也以为行僵可怜，可她怎会想到她待如亲子的行僵会咬掉她的脖子。”

“小师弟所言也有理，无论是非，行僵终究还是害人了，吸人血便与走尸凶尸无异。”

八先生遥遥点头说，目光柔和地看向墨昱风，关切地说：“小师弟要谨遵夫子教诲，上善若水任方圆，我自知走出悲痛不易，只是楼兰已亡，小师弟切勿沉溺于仇恨与悲痛之中，误入歧途。”

“谢八师姐教诲，昱风谨记于心，我心无恨，只是对行僵一族不能认同罢了。”

墨昱风行一礼，眼眸却变得暗淡，说放下就放下，世人又有几个能做到，何况那行僵还与他曾经是形同手足的兄弟。

“十二，为师不怪你心中有怨，我如你这般年纪也想不透这人间善恶，是世间所定义的行僵便是恶，还是我们亲眼所见，亦或是善中亦有恶，而恶中不见得无善，正如你待人如何，未必此人便待你如何，总有人以德报怨，也有以怨报德。这世间善恶并非简单的两个字，其中意蕴还需你去体会。”

夫子风轻云淡地看着雪山半沸的水，顿了顿说：“就像这水，沸腾了也煮不熟食物，可为什么还要煮，因为啊，总有人相信会熟的。十二你上山已有十载，将近十年的离别，想必你也想念家人，此次凶尸作乱遥夜，你便代表善若书院出行，当是你的一次历练。”

“是，夫子。”墨昱风虽说不太认同夫子行僵会有善良之辈，可他对夫子的话却深信不疑。

“十一师弟。”大先生唤了声小胖子，梦游的胡盼盼回过神，行礼致敬，大先生无奈叹气：“夫子说，十一师弟近日多积食，也该出门消消食了，就让十一师弟陪小师弟前往遥夜除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