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下不了手，我也是尸，对同族善良的你们，我如何下手。”

百里陌斐摇着头，他也不知道为何心灵冲击会如此之大，剑可以伤人，也可以护人，主要是使剑的那个人，万念俱灰也是一念间。

走尸也尚且如此，他们是不懂人性，可他们也畏惧，有畏惧之心的走尸又怎会是十恶不赦的？行僵镇压的走尸安分守己，寻求一个平衡，世间也不受影响，可为何？他还是族灭了。

“求大人成全。”

凶尸跪地，几乎是哭着哀求。

百里陌斐不忍心，但奈何包工头凶尸太坚决，他只能下手，将整个河路的走尸清除，并且连同那些白骨一起烧毁，将他们的灰撒向暗河。

“凶尸有情，人族怎懂时世间万物皆有灵，凶尸走尸又如何，一样通灵，奈何世人心不合一。”

百里陌斐哀叹着说，满眼尽是悲伤。

“一路走好。”百里荼月同样难过，他们性质本就无异，只是她行僵一族灵智早开而已。

两人根据包工头凶尸的指引，越过地下河来到了一堵铜墙前，找到了包工头凶尸所说的那个暗门便进去了。

“这操控室？”

百里荼月小脸煞白，看着那一个个转动的密密麻麻堆叠起来的齿轮，有的巨大无比，有的小如螺丝，她内心被震撼了，但更多的是担忧，原本就不懂机械操作的他们，看苦了脸。

从包工头凶尸那了解到的也只有位置，至于怎么操作他也不清楚，他们只是负责装卸以及设计，最后怎么操控开关阀门，哪一个阀门如何连接机关，加阵法之类的全都是黑夜自己弄的。

唯一有用的信息便是有一个总控室。

“这还真是个大工程。”百里陌斐看着那一个个有规律转动的齿轮，也被这给可以称之为奇迹的景观震撼到。

百里荼月听着那轴轮转动，齿轮相换交替发出的噪声，不由地有些烦躁，对于黑夜这种暴君行为又恨上了几分。

“阿月妹妹，别乱动这些齿轮，一不小心可能会打乱一切。”

百里陌斐压住百里荼月伸出去的手，愁眉苦脸地说，“现在我们往总控制室走，其余的不要管。”

百里荼月缩回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跟在百里陌斐身后，两人兜兜转转几经周折才到达总控制室，一路上并无什么危险，毕竟这些开关控制比较脆弱的若是弄些机关捉人反而容易破坏这些密集的机关。

百里荼月推开那扇门，门缝上摔下来一整桶液体，她释放出全身灵力形成一个保护伞，那些油沿着保护伞滑落在地板上，百里陌斐一脚踩上，一滑，直接倒向百里荼月。

“陌斐哥哥，你这是要揩油吗？”百里荼月扶稳了他，调皮地说，“咱们是兄妹。”

“还不是你这满地的油，我想不揩都难。”百里陌斐依旧笑容满面，轻抚她发尾，拍着她肩膀，“进去吧。”

百里荼月悄悄看了一眼那琳琅满目的机关阀门，那一根根的阀手竖着，她就头痛，试探着说，“要不，我把风？”

百里陌斐点点头，自己走了进去，细细端详着那些阀手的规律。

控制室不算不算大，十几平米的样子，密密麻麻地在四周的墙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阀手。那些阀门形状相似，基本无异，只是有些会比较大，有些会相对小一些，而且每一种大小规格的阀手又会分成黑白灰红橙黄绿青蓝紫十种颜色，每种颜色的阀手数量不一。